前言
这里没有光荣的古迹
有的是血污的近迹
这里没有繁华的幻景
有的是斑驳的寺院
这里没有和暖的阳光
有的是泥泞的市街
这里没有人道的喜色
有的是伟大的恐怖和黑暗
残酷，虚无的暗示。
但就我所知道的，他们的教育几乎完全是所谓主义教育
或是党化教育，他们侧重的第一是宣传能力
第二是实用的科目，例如化学与工程
纯粹科学与纯粹文学几乎占不到一个地位
宗教是他们无条件排斥的
那许是好事，但他们却拿马克思与列宁来代替耶稣
拿资本论一类书来替代圣经
阶级战争唯物史观一类观念来替代信条。
从北极到南极，从东极到西极，一体是血色
旁边一把血染的镰刀，一个血染的锤子
那样大胆的空前的语言，摩西见了都许会失色
何况我们不禁吓的凡胎俗骨。
当然在共产主义治下，你可以得到不少的自由
正如在中世纪教皇治下。你也可以得到不少自由
但你唯一的自由，思想自由——不再是你的了。
正如中世纪有异端这个巧妙的观念
现代苏俄也发明了一个巧妙不相让的名儿;反革命！
收拾异端的方法是用火烧，对付反革命的手段也是同样不含糊
你们都听见过苏俄的“欠夹”不是，
这是一个不容时期的复活。
莫斯科就仿佛负有那样的使命
他们相信天堂是有的，可以实现的
但在现世界与那天堂的中间隔着一座海，一座血污海
人类得泅过着血海，才能登彼岸
他们决定先实现那血海。
未来莫斯科的牌坊是在文明的骸骨间，是在人类鲜艳的血肉间。
莫斯科，集中你那伟大的破坏的天才
一手拿着火种，一手拿着杀人的刀
趁早完成你的工作，好叫千百年后奴性的人类的子孙
多多的来，不断的来，……朝拜你的牌坊
纪念你的劳工，讴歌你的不朽！
——徐志摩
徐志摩在1925年及之后对苏俄作出的精准论断
足以令百年后今人汗颜，其敏锐的政治洞察力更在其诗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