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她惊艳了世界第二十一章—61

貢獻者:晓晓芬 類別:简体中文 時間:2022-12-02 03:39:56 收藏數:63 評分: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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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手术推车上的楚锁锁,双眼紧紧闭着,脸色苍白,头上的安全帽已经被摘掉了。
有头发挡着,只凭肉眼看不到伤得怎么样。
楚砚儒见她出来,唰地一下扔掉手里的东西,大步跑过去,抓着她的手就喊:“锁锁,锁锁!”
“麻烦让一让。”护士推着手术推车,往急救室走去。
楚砚儒连忙追上去。
脑CT检查结果要等十分钟才能出来。
顾北弦没动,在这里等着拿结果。
毕竟此事跟他有关。
顾傲霆看着楚锁锁离去的方向,埋怨的口吻,说:“你看锁锁对你多好,冒着生命危险救你。要不是她替你挡了一
下,躺在上面的就是你了。”
顾北弦淡淡道:“我没让她挡。”
顾傲霆胸中怒气隐隐抬头,“你这说的什么话?以前你和锁锁关系那么好,最近这是怎么了?” 记住网址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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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冷冷斜了苏婳一眼。
那意思,都是她从中挑拨的。
顾北弦察觉到了,把苏婳拉到另一边挡着,眸色微沉,道:“我和妻子之外的女人保持距离,有错吗?非得左拥右
抱,你才满意?”
顾傲霆噎了一下,脸色阴沉下来。
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口,冷哼一声走了。
等他走后,顾北弦抬手揉了揉苏婳的头发,端详着她的脸色,说:“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清冷的声音带一丝愧疚。
苏婳本来被顾傲霆和楚砚儒一番横眉冷对,憋了一肚子气,如今听到顾北弦这样说,气一下子全消了。
她虚虚握着他的指尖,说:“没事。”
又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了。
当着顾北弦的面,顾傲霆说得委婉多了。
十分钟后,拿到楚锁锁的脑CT结果,是轻度脑震荡。
苏婳暗暗松了口气。
她还真怕楚锁锁被砸傻了,或者砸成植物人什么的。
依着他们那家人的脾性,铁定得赖着顾北弦不放。
顾北弦抬腕看了看表,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可能要晚点回去。”
苏婳恋恋不舍道:“你别忘记吃晚饭。”
“知道,你也是。”
苏婳转身走了,拐弯的时候,碰到顾北弦的助理,叮嘱他:“别忘记给你们顾总订餐,提醒他吃。”
助理恭敬道:“好的少夫人。”
苏婳回到家,洗漱上床。
等到很晚,都没等到顾北弦回来。
她困得不行了,干脆就睡了。
半夜睡醒一觉,苏婳睁开眼,看到床那边是空的,心里咯噔一下。
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顾北弦还没回来。
她拿起手机,给他拨过去。
手机却关机了。
苏婳心里慌慌的,扑腾扑腾地乱跳,总担心会发生什么事。
她是相信顾北弦的,可是架不住顾傲霆和楚砚儒,还有楚锁锁那母女俩。
两个老奸巨猾,加两个心怀鬼胎。
四个人凑到一起,什么腌臜事做不出来?
万一他们从中捣个鬼什么的,再把顾北弦给弄脏了。
她是要,还是不要?
苏婳披了衣服,想去医院看看。
可是太晚了,司机肯定早就睡觉了。
这个点出去打车,也不好打。
她开车技术一般,大晚上的出门也不太安全。
苏婳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最后打通了顾南音的电话。
顾南音睡得迷迷糊糊的,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不耐烦地问:“谁啊,这么晚打电话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苏婳说:“南音,是我,苏婳。”
顾南音声音立马温柔,“啊,嫂子,出什么事了?”
“楚墨沉的手机号,你跟我说一下好吗?楚锁锁头被重物砸了,你哥把她送到医院,到现在都没回家。”
顾南音一下子全醒了,“什么,我哥皮又痒了是吧,怎么又跟那个绿茶婊搅到一起了?”
“这次情况有点特殊。”
“你就别替他说话了,他就是欠揍,我现在就把墨沉哥的手机号,发给你。”
“好。”
记下楚墨沉的号码,苏婳拨过去。
响了一声,对方就接了。
苏婳客气地说:“不好意思楚先生,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
楚墨沉彬彬有礼道:“没关系,有事你请说。”
“我想问下,顾北弦在你身边吗?”
楚墨沉语气带点儿歉意,“在的,你稍等,我这就把手机给他。”
“谢谢。”
没多久,手机里传来顾北弦的声音,“我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你怎么还没睡?”
苏婳捏着手机,说:“你不回家,我很担心。”
顾北弦顿了顿,道:“楚锁锁一直没醒,我不好离开,你睡吧,不用管我。”
苏婳纳闷了,“回来的路上,我拿手机查过,轻度脑震荡,一般昏迷几个小时就能醒,她怎么这么严重?”
“医生也这么说,可她就是一直昏迷不醒。毕竟是因为我受的伤,顾家和楚家又是合作关系。”
“那你抽空找个地方眯一会儿,一整夜不睡,对身体伤害太大。”
“好的。”
挂电话后,顾北弦把手机还给楚墨沉。
楚墨沉抬腕看了看时间,说:“太晚了,要不你就回去吧,明天还要工作呢。大家都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顾北弦看了看病床上的楚锁锁,道:“也行,我明天再来看她。”
话音刚落。
华棋柔幽怨的眼神射过来,阴阳怪气地说:“北弦,锁锁是因为你受的伤,你扔下她不管,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顾北弦抿了抿唇,没接话。
楚墨沉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根,递给他,“我们出去抽根烟,醒醒神。”
顾北弦抬手接过,和他一起出去了。
两人来到窗边。
顾北弦把烟含在嘴里。
楚墨沉扣动打火机,帮他点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碰上我继母那样的人,有理也说不清,难为你了。”
顾北弦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盯着那圈白色烟雾,微微走神。
难为不难为的,就那样了。
他主要是怕苏婳多想。
她刚才打电话过来,肯定是胡思乱想了。
顾北弦挨到天亮才走,走的时候楚锁锁还是昏迷不醒。
傍晚。
楚墨沉忙完公事,来医院看楚锁锁。
走到病房前,刚要推门。
听到里面传出楚锁锁烦躁的声音,“爸,你怎么安排的人?往下扔个铁桶,扔那么用力,是想砸死我吗?戴着安全
帽,都被砸个半死,头到现在还疼呢,恶心,想吐,脑子昏昏沉沉的,难受死了。”
楚墨沉一顿,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收了回来。
听到楚砚儒说:“你以为爸就不心疼吗?但是做戏得做真。这样一来,顾北弦和顾傲霆都会觉得欠你的,你和北弦
复合,指日可待。”
楚锁锁警告道:“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哥知道。他被那个顾南音给带的,胳膊肘子净往外拐。”
楚砚儒嗯了一声,“不用你叮嘱。”
楚墨沉刚要离开。
又听楚锁锁娇滴滴地说:“爸,你有没有发现,我哥那性子,跟咱们一家人很不像?你抽个空,去跟他做个亲子鉴
定吧。万一他不是我们家的人,白浪费感情。”
楚墨沉的脸一瞬间阴沉下来,扭头就走。
下了楼,迎面碰到顾北弦。
楚墨沉说:“你回去吧,她死不了,以后都别来看她了。”
顾北弦眸色微微一沉,问:“你妹妹醒了?”
楚墨沉想起楚锁锁说的话就生气,“早就醒了,伶牙俐齿的,一点都不像昏迷一夜才清醒的人。”
顾北弦听出他话里有玄机,问:“发生什么事了?”
楚墨沉没明说,只说:“昨天工地上,往下扔铁桶的那个工人,你派人好好查一查,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处。”
顾北弦敏锐地捕捉到了“扔”这个字眼。
又联想了一下昨晚楚砚儒华棋柔等人的反应,心中明白了几分。
“谢了。”他转身就走。
上车。
他给助理去了个电话,吩咐道:“昨天下午在工地上,往下‘扔’铁桶的那个工人,你去调查一下。你亲自去,处
理得隐秘点,别让任何人知道,我以后有用处。”
他刻意咬重“扔”这个字眼。
助理跟在他身边时间不短。 一秒记住https://m.daomutxt.com
听到“扔”,马上就领悟到了背后的玄机。
当即应道:“好的,顾总,我这就去办。”
顾北弦低嗯一声,挂掉电话,吩咐司机:“去公司。”
司机发动车子。
车子拐过一个路口。
他接到了华棋柔的电话,“北弦啊,你爸说你来医院了,怎么这么久都没看到你人呢?锁锁刚刚清醒了,一直在喊
你的名字。她脑子受伤,被砸得有些迷糊,忘了谁,都没忘掉你。”
如果放在十分钟前,听她这么说,顾北弦会觉得内疚。
但现在,他只觉得假。
一群人设了计,合起伙来演戏,套路他一个人。
真是煞费苦心。
顾北弦没什么情绪地说:“我这边临时出了点事,急需我去处理。锁锁有你们照顾,我很放心。”
“可是……”
“我要忙了。”顾北弦掐了电话。
几分钟后。
顾傲霆打来电话,质问的语气说:“北弦,你怎么回事?锁锁因为你受了伤,顾家和楚家又是合作关系,于公于私
,你都得去陪着吧。”
顾北弦眉眼骤然冷了冷。
不知道这件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不管有没有,他都是帮凶。
顾北弦语气凉淡道:“昨晚我在她病房里待了一夜没睡,白天去公司又忙了一整天。我是人,不是铁打的。公司不
只我一个人,既然你那么担心她,就亲自去陪吧。我很累,回家睡觉了。”
说完不等他回答,直接挂掉电话。
很快,顾傲霆又把电话打过来。
顾北弦淡扫一眼,关了机,把手机扔到座椅上,抬手捏了捏眉心,吩咐司机:“送我回家。”
“好的,顾总。”
回到日月湾。
顾北弦一进门。
苏婳就迎了上来,默默地帮他解领带。
一双大眼睛骨碌骨碌地盯着他的衣服,看来看去。
本来被楚家设计套路,顾北弦心情挺烦躁的。
看到她这副模样,忽然笑了。
她温柔沉静惯了,偶尔露出这古灵精怪的一面,着实可爱。
他抬手摸摸她的头,语气温柔地说:“不用看了,今天早上离开医院的时候,楚锁锁没醒。下午我爸让我过去看她
,我没进病房就走了,没被她抱,也没沾她身上的香气,更不会给她机会亲。”
被揭穿了小心思,苏婳脸一红,嘴硬道:“我才没有。我就是看你累了,帮你解个领带。”
顾北弦眼尾漾起一丝笑纹。
他喜欢苏婳吃醋在意他的样子,又不想让她吃醋伤心。
挺矛盾。
他脱了西装外套。
苏婳接过来挂到衣架上,问:“楚锁锁醒了吗?”
顾北弦微不可察地拧了拧眉心,道:“醒了。”
苏婳盯着他的眼睛,不动声色地问:“那你今晚还去看她吗?”
顾北弦顿了顿,抬手把她勾进怀里,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亲,“不去了。”
“明天呢?”
“明天也不去。”他低下头吻她的脸颊,再滑到嘴唇、脖颈,最后含住了她的耳垂,咬着,吻着,漫不经心道:“
哪天都不去了,陪老婆要紧,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苏婳耳朵红了,被他亲得心里的小火苗噌噌地往上蹿,浑身麻麻痒痒的。
心想这男人,越来越会了。
本来他一夜未归,她意见还挺大的。
结果被他三言两语,就哄好了一半。
她真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可能爱一个人,就这样吧。
在爱情中,比较在乎的那个人永远是输家,就好像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已经穿透了她的心。
他吻一吻她,她就会忘掉很多不快。
三天后。
奶奶打电话过来,让苏婳和顾北弦周六去他们家吃饭。
苏婳自从外婆丧礼回来,就没见过奶奶了,挺想得慌,当即应下来。
挨到周六,天还没黑,她就让司机提前把她送过去了。
这次来,和上次来,心情截然不同。
上次来是离婚,要同奶奶告别的,心情无比沉重。
这次明显轻松许多。
奶奶一看到她,就颠颠地迎上来,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像碰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连声喊道:“这是谁呀,快让奶
奶看看,谁家的大姑娘,怎么长得这么俊呐。”
苏婳甜甜一笑,学她的口吻说:“是您的宝贝孙媳妇儿呀。”
奶奶双手捧起她的小脸搓了搓,揉了揉,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哎哟,我的宝贝孙媳妇儿,你可回来了。上次你
一走,可把奶奶心疼死了。”
老爷子抽着烟斗走出来,说:“可不是,你走了,你奶奶几天都没吃下饭,晚上睡不着,唉声叹气的,说我们老顾
家对不起你。”
苏婳心里一揪,哽咽道:“对不起,奶奶。”
“不怪你,不怪你,都怪我那个臭孙子和浑蛋儿子。”老太太拉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
苏婳本来眼圈都红了,听奶奶这么一说,差点笑出声。
也就奶奶敢这么说。
换了别人,谁敢这么说试试?
半个小时后,顾北弦也到了。
老太太让佣人把菜端上桌。
四人围着桌子,说说笑笑地吃起饭来。
老太太夹了一块红烧海参放到苏婳碗里,“多吃点海参,这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吃了能增加抵抗力,容易受孕,好
给我生个大胖重孙。”
苏婳有点不好意思,悄悄瞥了顾北弦一眼。
顾北弦的手从桌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掌心轻轻划了一下。
那一下麻麻酥酥的,像一股电流。
电得苏婳心痒痒的。
忽听有人敲门。
佣人急忙走过去开门。
苏婳偏头。
看到顾傲霆带着楚锁锁走了进来。
楚锁锁穿得时髦而精致,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口红也没擦,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苏婳脸上的笑僵在了脸上。
不只她,餐桌前坐着的其他三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老太太眼睛一瞪,气冲冲地质问顾傲霆:“我们一家人好好吃个饭,你带个外人来凑什么热闹?存心想给我添堵是
吧?”
楚锁锁满脸委屈,怯生生地朝顾傲霆身后缩了缩。
一副求保护的模样。
顾傲霆脸色晦暗,道:“妈,锁锁前不久刚救了北弦,您别总是一副对敌人的模样对她,以前您那么疼她。这孩子
也不容易,当年被她妈逼着带到国外,和北弦硬生生分开,为此都得了重度抑郁症。”
老太太冷哼一声,翻翻眼皮没吭声。
顾傲霆扭头对楚锁锁道:“锁锁,快过去坐下吃饭吧。”
楚锁锁乖乖巧巧地说:“好的,顾叔叔。”
两人走到苏婳和顾北弦对面坐下。
楚锁锁拿起公筷夹了一块清蒸鲍鱼,站起来,伸长手臂,放到顾北弦碗里,模样娇媚又带点讨好地说:“北弦哥,
我受伤当晚,你通宵照顾了我一整夜,辛苦了,多吃点鲍鱼补一补。”
顾北弦眉眼凉薄地睨着她,“伤势恢复好了?”
楚锁锁抬手揉揉太阳穴,表情很痛苦地说:“头还是隐隐作痛,有些事记不太清了。”
顾北弦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拿起手机给助理拨过去,淡声道:“把那个工人送到老宅来。”
楚锁锁一听,脸色唰地一下子变得惨白。
楚锁锁心虚,对“工人”这两个字眼,太敏感了。
害怕顾北弦叫工人,是冲她来的。
屁股下的椅子像安了钉子似的,她快坐不住了。
不过也只是慌了一小会儿,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那个工人是她爸派人安排的,给了封口费,不敢出卖他们的。
整件事只有他们很少的几个人知道,顾北弦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他打这个电话,应该是巧合吧,肯定是巧合。
楚锁锁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肯定会没事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顾北弦吩咐完助理,挂掉电话,把手机放到桌上。
顾傲霆不解地看着他,“无缘无故的,你叫个工人来老宅干什么?”
顾北弦脸色波澜不变,拿起筷子夹了菜放进苏婳碗里,慢条斯理地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首发网址h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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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傲霆扯了扯嘴角,嗔道:“臭小子,跟我还卖关子。”
楚锁锁轻咳一声,对顾傲霆说:“顾叔叔,北弦哥可能是有公事要处理吧,您就别说他了。”
顾北弦勾了勾唇,看到面前的餐盘里,放着楚锁锁刚才夹的清蒸鲍鱼,连盘端起来,递给身后的佣人,“帮我换个
新的。”
“好的,北弦少爷。”
佣人接过,很快换了个新的,放到他面前。
楚锁锁盯着顾北弦面前的餐盘,嘴角一抽一抽的。
这也太不给她面子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
顾傲霆见她脸色不太好看,眼神冷了冷,拿公筷夹了一块红烧肋排,放到她面前,说:“锁锁,多吃点排骨,你这
几天受伤,都瘦了。”
楚锁锁感激地说:“谢谢顾叔叔。”
顾傲霆瞥一眼顾北弦,阴阳怪气地说:“应该的。你是叔叔看着长大的,就像叔叔的亲生女儿一样。不像某些人,
你拿命救他,他还不领情。”
顾北弦眼底浮起一抹淡嘲,给苏婳夹了一块鱼肉,温声说:“谢谢你那两年拿命一样对我好,我很领你的情。”
苏婳莞尔,配合道:“应该的,我们是夫妻,夫妻本就该相濡以沫。”
两人心有灵犀,相视一笑。
楚锁锁指甲用力掐着掌心,气得直哆嗦。
老太太不动声色地看着,眼皮一掀,扭头吩咐身后的佣人:“去,把那份肋排端到婳儿面前。那是我特意让人挑的
最新鲜的肋排,做给我宝贝孙媳妇吃的。”
“好的,老夫人。”
佣人急忙走过去,端起那份肋排,就放到了苏婳面前。
苏婳在心里给奶奶点了一百个赞!
奶奶太给力了!
楚锁锁的脸色白了白,垂下头,咬着嘴唇,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
顾傲霆脸色阴沉沉的,拿公勺舀了一小碗燕窝,推到楚锁锁面前,说:“锁锁,你尝尝这燕窝,美容养颜,你秦阿
姨平时最爱喝这个。”
老太太眉头一皱,对佣人说:“去,把燕窝端到婳儿面前。那燕窝是我特意让人炖了大半天,好给我宝贝孙媳妇喝
的,谁允许她一个外人喝了?”
佣人马上照做。
苏婳嫣然一笑,冲着老太太的方向,说:“谢谢奶奶,您太疼我了。”
老太太哈哈一笑,“奶奶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孙媳妇儿,不疼你疼谁?”
楚锁锁眼泪啪嗒掉了下来,头垂得低低,肩膀缩着,仿佛受了多大气似的。
顾傲霆把筷子往桌上一摔,皱眉道:“妈,您一大把年纪了,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前几天,北弦在工地上差点出
事,是锁锁拿命救了他。别说楚顾两家几十年的交情了,就凭这一件事,您老人家也应该对锁锁好一点。”
顾北弦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诮。
且等着他打脸。
老太太冷冷翻了顾傲霆一眼,瞟着楚锁锁,说:“我以前对她是挺好,拿她当亲孙女一样疼。结果呢,北弦一出事
,她就躲到国外享福去了。眼下看北弦腿好了,又往上贴,晚了。”
顾傲霆道:“那是她妈以死相逼,逼着她和北弦分手,还派人强行把她送到国外,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不是锁锁
的本意。”
老太太冷哼一声,“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母必有其女。我就不信一个大活人,能看住。你问问她,如果北弦还坐
在轮椅上,她还会往他跟前凑吗?压根就不会!”
楚锁锁抬起头,泪眼汪汪地说:“我会的。奶奶,我爱北弦哥,胜过爱自己的命。”
老太太撇撇嘴,“别在我面前来这一套,我不吃。”
顾傲霆压了压情绪,说:“妈,您这是强词夺理。”
老太太冷哼道:“我看是你胡搅蛮缠!”
苏婳偏头朝顾北弦看过去,眼神颇为意味深长。
也不怪她多想。
刚才楚锁锁那表白也太肉麻了,什么爱北弦哥胜过爱她自己的命。
顾北弦是有妇之夫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还当着她的面,楚锁锁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顾北弦手从桌下伸过来,抓住苏婳的手,翻过来,掌心朝上。
指尖在她掌心写起字来。
苏婳忍着痒,去猜是什么字。
那几个字是:等会看好戏。
她用眼神问他:什么好戏?
顾北弦勾唇淡笑,用口型说:别急。
老太太正忙着和顾傲霆唇枪舌战呢,眼角余光瞥到顾北弦和苏婳眉来眼去,柔情蜜意。
她收敛身上的锋芒,眉开眼笑,用夸张的语气说:“啧啧,瞧瞧这小两口感情多好啊,真让人羡慕。”
苏婳知道奶奶是故意这么说。
说了好给顾傲霆和楚锁锁听的。
她配合道:“奶奶,我更羡慕您和爷爷的感情,好一时容易,好一世难。”
奶奶笑眯眯地说:“只要北弦不犯浑,你和他肯定也能好一辈子的。活这么久,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好的姑娘。模样
漂亮,性格温柔坚韧,聪明伶俐,一身的才华,还吃苦耐劳,任劳任怨。这么好的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我们家
北弦,真是烧了八辈子高香了,才找到你这么好的老婆。”
苏婳眼圈一红,感动得都要哭了。
奶奶太给她面子了!
这种时候这么抬高她,分明就是把顾傲霆和楚锁锁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顾北弦微微一笑,抬手把苏婳往自己怀里勾了勾,说:“我们家婳婳就是天底下最优秀的。”
苏婳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这种话奶奶说说就罢了。
他也来凑热闹,不嫌肉麻吗?
但是心里是开心的。
甜滋滋的。
像吃了蜜一样甜。
一直沉默不语的老爷子,捂唇咳嗽了一声,看向苏婳,和蔼地说:“小苏啊,以后谁要敢为难你,你就来找爷爷奶
奶。爷爷奶奶给你撑腰,看谁还敢欺负你。”
这是直接把巴掌拍到顾傲霆的脸上了。
苏婳感动极了,声音都哽咽了,连声说:“谢谢爷爷,谢谢奶奶,谢谢你们。”
顾傲霆的脸已经阴沉得像块黑炭了,难看得要命。
楚锁锁更是窘迫得抬不起头来。
原本顾傲霆带她来吃饭,是想借着前几天的事,帮她在爷爷奶奶面前拉一波好感的。
谁知好感没拉到。
她还被众人联手奚落了好大一顿,心里简直恨死苏婳了。
她这辈子从来就没这么丢人过。
“咚咚”,有人敲门。
佣人急忙走过去,把门打开。
助理带着一个工人模样的人,走进来,对顾北弦说:“顾总,您要的人带来了。”
众人扭头去看。
待看清工人的脸时,楚锁锁心里咣的一下,顿时面如死灰。
楚锁锁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使劲揉了揉眼睛。
没错!
眼前的工人,就是那天把铁桶从脚手架上,往下扔的那个。
是他父亲派人偷偷收买了,好让她使苦肉计,借机俘获顾北弦的心。
可这个工人,却突然出现在了顾家老宅的客厅里。
完了!
楚锁锁脑子里只剩了一个念头,露馅了!
明明是暮春四月,温暖宜人,她却像掉进了冰窖里,从里到外,冷得发抖。
她真想扑上去,一把掐死那个工人。
这样就可以杀人灭口了。
更后悔刚才太过自信,太过大意。 记住网址m.daomutx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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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弦目光凉薄地瞥了眼楚锁锁,“楚小姐,没什么想说的吗?”
楚锁锁浑身上下包括舌头,都在迅速石化。
她呆呆地坐着。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傲霆看看她,再看看顾北弦,挺莫名其妙,嗔道:“你在卖什么关子?看把锁锁给吓的。”
顾北弦唇角勾起一丝讥诮的笑,“楚小姐如果不想说,那我就替你说了。”
楚锁锁艰难地开口:“北弦哥,这里面,可能有误会。”
她的声音在抖。
顾北弦扯了扯唇角,“我还没开始说,你怎么知道有误会?”
“我……”楚锁锁噎住。
老太太按捺不住好奇心,催促道:“北弦,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我们大家都等着听呢。”
顾北弦视线落在楚锁锁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四天前下午,我和楚氏集团派来的董助楚小姐,一起去滨江明珠
的楼盘,视察施工进展情况。经过13号楼在建楼盘时,一个工人假装不小心,把施工用的铁桶,从脚手架上‘扔
’下来。楚助理眼疾手快推了我一把,那铁桶就砸到了她的头上。虽然楚助理戴了安全帽,可还是被砸得轻度脑震
荡,昏迷不醒。在顾董眼里,楚助理为了救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却不知这是人家故意的。”
说“扔”的时候,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用以强调。
老太太咂咂嘴,“这苦肉计使的,真绝!”
顾傲霆脸色难看极了。
他冷冷地剜了一眼楚锁锁,最后看向那个工人,厉声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事已至此,工人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隐瞒。
他哆哆嗦嗦地说:“是,是真的。有人塞了十万块钱给我,让我在顾总经过的时候,把桶往他头上扔,说保证不会
出事。顾董,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顾傲霆从来就没这么丢人过。
亏他还这么护着楚锁锁,一口一句她拿命救顾北弦。
原来是个闹剧!
顾傲霆目光带刺,睨着楚锁锁,“你真让我失望!”
楚锁锁眼泪哗地一下流出来,“顾叔叔,这是我妈的意思,我不知情,事后才知道。我是无辜的,真的。”
顾傲霆狐疑的目光锁定她。
似乎在揣测她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楚锁锁红着眼圈,泪眼朦胧道:“我妈看我那么喜欢北弦哥,喜欢得茶饭不思,就想帮帮我。”
她本就长了张娇娇气气的小脸,一哭起来,梨花带雨,特别具有欺骗性。
顾傲霆脸上表情有片刻松动。
楚锁锁捕捉到了,暗暗松了口气。
她伸手去拉他的袖子,用撒娇的语气说:“顾叔叔,您就看在我妈也是一片苦心的份上,原谅她吧。我也是真的受
了伤,当时看到那铁桶往北弦哥头上掉,我什么都没想,直接把他推开了。我真的是拿命在爱北弦哥啊……”
顾北弦听得膈应。
他微微蹙眉,打断她的话,“楚小姐,我是有妇之夫,麻烦你说话注意分寸。”
楚锁锁表情僵住。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向顾傲霆,“英明一世的顾大董事长,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语气颇为幸灾乐祸。
顾傲霆鼻间哼出一声冷笑,哐的一下推了椅子,站起来,抬脚就走。
经过工人的时候,他停下脚步。
冷冷打量工人几眼,顾傲霆吩咐一旁的助理:“把这人开了,永不录用!工资奖金一律扣除!”
助理恭恭敬敬应道:“好的,顾董。”
顾傲霆甩袖离开。
关门的时候,用力一摔,宣泄他的愤怒。
楚锁锁见靠山走了,只好也站起来,怯生生对顾北弦说:“北弦哥,你要相信我,真是我妈出的馊主意,我事后才
知情。”
顾北弦英俊面庞神色漠然,漫不经心道:“楚小姐这招弃卒保帅,用得挺妙。”
明褒实贬。
言外之意:出了事,就把错误全推到你妈身上,保住你和父亲。
楚锁锁连连摆手,“不,我没有弃卒保帅,真是我妈。我妈她那人,目光一向短浅,做事沉不住气。三年前要不是
她干预,我和你也不会分开。如果我们没分开,今天坐在你身边的就是我了。”
说着说着,她眼泪又在眼圈里打转转了。
苏婳有时候挺佩服楚锁锁的。
眼泪怎么那么不值钱呢,说掉就掉。
老太太早就看不下去了,撇撇嘴,说:“要哭就回家哭吧。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到一块吃顿饭,不想看你哭哭啼
啼,扫兴。”
楚锁锁还想说什么,见众人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顾傲霆又走了。
连个帮她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寡不敌众,她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出门。
上车。
楚锁锁拿起手机,就给楚砚儒打电话,抱怨道:“爸,你都找了些什么阿猫阿狗啊,不是说嘴很严,做事很靠谱吗
?”
楚砚儒一怔,“露馅了?”
楚锁锁不耐烦道:“你说呢,人都被北弦哥带到老宅了。我今天丢死人了,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楚砚儒老脸一沉,“你顾叔叔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生气了呗!”
楚砚儒眉头紧锁,“你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全推到我妈身上呗。顾叔叔应该是信了,希望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商业合作。”
楚砚儒松了口气,“回头我找个机会,再好好向他解释解释吧,这事你不用管了。”
楚锁锁应了一声,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到座椅上。
越想越气。
好好的一出苦肉计,不知怎么全搅黄了!
她白受那么一波罪了,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这件事只有她和父母知道,还有就是父亲的那个心腹。
父亲的心腹绝对不会出卖她,那就是工人有问题了。
一定是那个工人出卖了她!
一个小小的工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也敢出卖她!
楚锁锁肺都要气炸了,气呼呼地对司机说:“去追那个工人!妈的,害我出了那么大的丑!这下北弦哥更讨厌我了
!烦死了!”
司机急忙应道:“好嘞,二小姐。”
他发动车子,去找那个建筑工人。
工人从顾家老宅出来后,正沿着路,默默地往前走。
这附近是富人区,别说公交车了,连辆出租车都没有。
他走得腿都酸了,也没遇到一辆出租车。
正晃着脑袋在路上东张西望找车呢,忽然头上被人罩了件衣服。
紧接着,他被拉到路边灌木丛后面,按到地上一阵,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刚打了没几下,耳边传来呜呜呜的警笛声。
司机心虚,扔下工人就逃。
可惜还没跑上车,就被警车上跳下来的警察,给拦住了。
因殴打、故意伤害他人罪,司机被警察抓了起来。
一起被抓走的,还有楚家二小姐,楚锁锁。
同一时间,老宅。
顾北弦的手机响了。
接通后。
助理向他汇报道:“顾总,一切正如您所料。楚小姐从老宅出来后,派人殴打民工,已经被我提前找来的警察,给
抓走了。”
顾北弦低嗯一声,吩咐道:“派人给他们局长打电话,请务必公正执法,不要徇私舞弊。”
“好的,顾总,我这就去办。”
挂了电话。
顾北弦淡淡一笑,对众人说:“楚锁锁派人殴打工人,刚被警方抓走了。”
老太太哈哈大笑,“我就说吧,上梁不正下梁歪,活该!”
苏婳莞尔,看向顾北弦,“谢谢你让我们看了这么一出好戏,精彩。”
顾北弦微抬眉梢,“还生我的气吗?”
那天看到他抱着楚锁锁,从工地大门口出来,苏婳真是气不活了。
当时真的很想一走了之。
后来去医院看了看,气消了一大半。
如今气早就消完了。
不过,她不能这么说,警告的口吻说:“下次不准再抱楚锁锁了,情况再紧急,都不行。”
她温柔惯了,很少有这么强势的时候。
偶尔强势一下,顾北弦听着还挺受用。
他笑着揉揉她的头,宠溺地说:“小丫头,年纪不大,占有欲还挺强。”
“我比你就小几岁,不是小丫头,不许占我便宜。”苏婳嘴上嫌弃着,脸上的笑却止不住。
她笑起来真是好看。
笑容在大眼睛里跳跃着,眉毛、唇角、下巴、发丝都特别生动,带点骄矜,带点调皮。
有一种纯真到明媚的勾引。
笑得顾北弦心里直发痒。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打情骂俏的小两口,拿脚暗暗踢了踢老爷子的脚。
一周后。
苏婳正在修复室里,给手上一幅古画做收尾工作。
沈鸢来到古宝斋,有重要事找她。
不过因为她工作时,不能被打扰,沈鸢就静静地坐在一楼,喝着茶,等她下来。
苏婳忙到中午,下楼。
沈鸢笑盈盈地迎上来,“婳姐,我代表我们考古队请你帮忙。”
苏婳微微挑眉,“考古?你什么时候跳槽了?”
“也不算跳槽,同属一个系统。之前在博物馆工作,是我妈找人帮我安排的。考古才是我的最爱,我在国外学的是
墓葬结构,和机关陷阱。”
苏婳淡笑,“哪里的墓?”
“龙腰村。那里发现了一座诸侯墓,正进行抢救性挖掘。里面有许多珍贵的壁画、帛画,急需修复,我向我们领导
举荐了你。”
苏婳沉思片刻,问:“龙腰村离京都挺远吧?” 一秒记住https://m.daomutxt.com
“是有点,在西北地区。”
苏婳顿了下,“你们把画送过来修复可以吗?”
“婳姐,说白了,我们主要是看重你的快速记忆功能。因为一开棺,帛画遇上氧气,会迅速氧化褪色,而你能速记
。你的脑子比照相机还好使。”
苏婳问:“你跟你哥打过招呼了吗?”
“放心,早就打过了。”沈鸢一把握住她的手,言辞恳切,“婳姐,我们需要你,国家需要你。”
她都把这么崇高的理由搬出来了,苏婳还能说什么。
从小到大,修了无数幅古书画,有历代传承的,也有古墓里出土的。
她还没下过真正的墓坑呢。
倒也有几分好奇,便应下来。
晚上回家。
苏婳进卧室收拾行李。
她把一些化妆品小样挨个装进化妆包里,再收拾几件换洗衣服。
这次一走,至少要待上十天半个月。
顾北弦从公司一回来,就看到苏婳正拿着衣服一件件地往行李箱里装,眼神顿时凉了。
他勾了勾唇角,压抑着情绪,说:“苏婳,有什么事跟我说清楚,不能一声不吭,就玩离家出走。”
苏婳噗嗤一声笑了。
每次他这样,她都感觉他好像很在意自己的样子。
不管是不是错觉,但是被人这么在意,还挺幸福。
苏婳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双手搂住他的腰,扑闪着睫毛,问:“就这么怕我离家出走啊?”
顾北弦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你说呢?”
苏婳被他捏得有点痒,笑着避开,说:“我不是离家出走。明天要去龙腰村一趟,那里发掘了一座战国时期的诸侯
墓,有些壁画和帛画需要修复。”
顾北弦眸色微沉,“你们店的业务,什么时候扩展得这么大了?”
“不是我们店,是考古队,沈鸢向他们领导举荐了我。”
顾北弦脸色沉下来,“以后离那个花痴远一点,净给你找麻烦。”
“别这么说她,她可是你的小迷妹。外公教了我那么多,为子孙后代做点贡献也是应该的。那些壁画和帛画,是祖
先遗留下来的文化瑰宝。如果不修复,后人就永远看不到了。”
“博物馆里修复专家那么多,怎么着也轮不到你吧?”顾北弦声音里透着隐隐的不悦。
实在舍不得她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受苦。
苏婳笑道:“我能速记,干活也快,还年轻。老专家们也会被相继调过去啊,人家五六十七八十了,都一包干劲。
我这么年轻,还推三阻四的,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顾北弦不再说什么了,松开她,走到墙边,单手插兜,倚墙而立,眼底一片漆黑,没什么情绪地问:“去多久?”
“半个月吧。”
“不行,时间太长了,最多只能三天。”
苏婳有点无奈地望着他,“顾总,我发现你最近有点黏人啊。”
顾北弦眼眸微敛,“龙腰村是山村吧?环境那么差,还是古人的墓坑。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跑到墓坑里,跟
一群野男人混在一起,像什么话。”
“沈鸢会跟我一起。考古队的人,虽然在野外工作,但人家不是野男人。”
顾北弦抬腕看了看表,说:“我陪你一起去。”
苏婳凝眉望着他,颇有些困惑。
结婚三年了,他们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关系。
这一出离婚闹得,两人感情好像比以前好了很多。
这如胶似漆的模样,就跟人家新婚夫妻似的。
苏婳想了想,说:“我是去工作,一天两天的做不完,最少也得十天半个月。你平时工作那么忙,就别耽误你的时
间了。”
顾北弦沉吟片刻,“那我多派几个保镖保护你,四个够不够?”
苏婳一听,这也太夸张了吧。
去修个壁画,带四个西装革履的保镖随身保护。
想想那阵仗,都觉得头大。
“带一个吧,我是去考古,又不是去打仗。人家都不带保镖,就我带着保镖,派头太大了,影响不好。”
“最少也要两个,轮流换班保护你。”顾北弦语气不容置喙。
苏婳妥协了,“好吧,两个就两个。”
顾北弦拿起手机,去外面打电话安排去了。
苏婳轻轻摇了摇头,心想:这男人,简直了,心里却甜滋滋的。
等顾北弦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就去了书房。
直到快要睡觉了,他才回卧室。
一张清冷的俊脸没任何表情,一言不发地掀开被子,躺进去。
留给苏婳一个冷冰冰的后背。
苏婳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男人是怎么了?
那会儿还好好的。
苏婳往他身边凑了凑,拿脸轻轻蹭了蹭他的后背,问:“怎么了?”
顾北弦没出声。
他觉得自己在她心目中,还没几幅古画分量重。
为了修几幅破画,要和他分开半个月,是怎么想的?
当然这种话,他没法说。
说出来太没面子了,也显得自己小心眼。
苏婳等了会儿,见他没反应。
她掀开被子一角,从他身上翻过去,躺在他对面,手撑着下巴,瞅着他的眼睛,温柔地问:“怎么不高兴了?”
顾北弦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靠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鼻尖,然后扳起她的脸,亲嘴角嘴唇,手也往她衣服里探
……
苏婳被他撩得,一颗心跳得如紧锣密鼓。
心里暗暗觉得好笑,想要直接说就是了,她又不是不给。
非得故意绕这么一大圈子。
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别扭呢。
好一番折腾后,顾北弦才肯放过她。
苏婳被他折腾得浑身酸软无力,两条腿绵软得像柳枝似的。
她侧躺着,小口小口地喘着气,望着顾北弦风姿俊朗的脸,心想:这男人,一旦浪起来,可真要命啊。
这是把半个月的量,都提前透支了。
次日,一早。
顾北弦亲自开车送苏婳去机场。
快要进安检的时候,他帮她整理着衣领,交待道:“不要跟考古队里的野男人走太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对你献
殷勤,都是想占你便宜。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任何东西和饮料。有事马上给我打电话,记住了吗?”
苏婳有点无奈,又挺受用地望着他,说:“记住啦。”
“嗯。”
“再见。”苏婳冲他摆了摆手,拉起行李箱朝入口走去。
走出去几步,身后传来顾北弦的声音,“苏婳,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苏婳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手机、行李箱都在,回头说:“没有啊,该带的都带了。”
“你再好好想想。”顾北弦语调微冷,身姿笔直,淡漠,浑身气压有点低。
苏婳好好想了想,忽然弯起唇角笑了。
她放下行李箱,走到他身边,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重重亲了一口,甜甜地说:“这样可以了吗?”
顾北弦淡淡应一声,英气十足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笑模样。
苏婳揉了揉他的脸,柔声说:“好了,我要进去了,再不进去飞机就晚点了。”
说完她拉着行李箱,快步走进去。
两个保镖如影随形地跟上。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顾北弦一张俊脸沉郁极了。
两个小时后,苏婳和沈鸢等人下了飞机。
有人来机场接他们。
一行人乘坐汽车,一路颠簸着,来到位于西北古城的龙腰村。
大墓在村后面的山脚下,山叫龙腰山。
一般像什么龙腰村、天井村、石俑村,还有带坟字的山脉,比如老坟山、花坟山,带陵的地名,江陵、兰陵等,这
些地方多半都有古墓。
龙腰山位于群山之中,被众山环绕,前面有一片超级大的湖泊。
这里虽然地处偏僻,却是极好的风水宝地。
苏婳在接待人员的带领下,和沈鸢来到位于龙腰山的古墓穴附近。
此地偏僻荒凉,人烟稀少。
大墓已经被挖开了一半。
负责此次考古的领队,是当代著名历史学家、考古学家古默教授。 首发网址https://m.daom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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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一群队员迎上来,欢迎苏婳。
古教授头发灰白,五六十岁的样子。
一张有棱有角的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看到苏婳,古教授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
在他以往的认知里,长得太漂亮的女孩子都像花瓶,华而不实。
站在他后面的几个队员,看到苏婳,个个眼睛都直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里跳跃着惊艳。
也不怪他们。
考古队常年在野外劳作。
平时他们连个女人影子都见不着,更别说像苏婳这种美若天仙的年轻姑娘了。
古教授最先反应过来,手握成拳,放到嘴边咳嗽两声,伸出右手,笑着说:“欢迎你,苏专家。”
这么陌生的称呼,把苏婳叫得很不好意思。
她礼貌地握了握他的手,说:“古教授,您还是叫我小苏吧。”
古教授正色道:“不,你是我们考古队特请的文物修复专家,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苏婳不说什么了,瞟了眼他身后的墓穴,问:“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见她这么利索,连休息都不休息,就直接要下墓干活。
古教授不由得高看了她一眼。
本以为她长得水灵灵的,是个吃不了苦的。
“可以。”古教授让人拿了口罩和专用的鞋子,递给她。
苏婳接过,戴上口罩,弯腰换了鞋。
跟着古教授下了墓室。
战国墓挖得深,在地下十几米。
墓室里阴气森森的,气温比上面要冷很多。
苏婳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
因为是抢救性发掘,时间比较赶,部分墓室还在挖掘中。
人手不够,就从当地雇了一些村民,过来帮忙。
很多考古人员,正蹲在地上,拿着毛刷清扫陶罐上面的尘土。
清一色都是男人。
古教授指着墙上斑驳的壁画说:“大墓刚打开的时候,这些壁画都是彩色的,十分漂亮,一遇氧气,就迅速氧化了
。我还没来得及拿相机拍,就褪成这样了,可惜。”
苏婳认真地观摩着墙上的壁画。
虽然褪色褪得颜色古旧晦暗,但还是能看出作画人,有很高的美术造诣。
古人很多智慧,都是后人难以超越的。
沈鸢盯着壁画,惋惜地叹了口气,“我们婳姐的脑子,比照相机还好使呢。她看一眼,就能全记下来,还能画出一
模一样的,早应该把她请过来的。”
古教授闻言,眼里闪过赞许的光芒,夸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们这代的年轻人,真是人才辈出哇。”
沈鸢挑挑眉,“那当然,我婳姐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苏婳拿手肘轻轻碰了碰她,示意她少说两句。
沈鸢立马闭了嘴。
苏婳谦虚地对古教授说:“哪里,我们还是太年轻,阅历太少,应该向你们这些老前辈多学习。”
古教授哈哈一笑,问道:“听说你是苏文迈苏老爷子的外孙女?”
“是。”
“久仰他大名,之前跟他合作过很多次,可惜老前辈已经作古。”
想到相继去世的外公和外婆,苏婳心里锥刺一样的痛。
她缓了会儿,继续听古教授介绍。
说这是战国时期的一个诸侯大墓。
战国厚葬成风,那时的人视死如生,以为人能永生。
这个墓穴里,陪葬品十分丰富,极具研究价值。
此次考古邀请了不少考古专家和队员。
苏婳跟着古教授来到主墓室。
有人用托盘托着一幅帛画,走过来。
苏婳定睛一看。
那幅画斑斑驳驳,氧化极严重,褪色,有破洞,修复难度挺高的。
古教授指着帛画,说:“这是从旁边耳室里,一具陪葬的棺材里取出来的。陪葬的棺材里有帛画,我们推算主墓室
的棺材里,应该也会有。当时小沈提到了你,就放着没打开,特意等你过来,再开。”
苏婳点点头,“我可以迅速记忆,只要记下来,就能照着原样修复。”
“好。”古教授示意棺材旁边的几个人,“开棺吧。”
棺材其实有五重,就是五层的意思。
外面那四重已经提前打开了,只剩最后一重。
沈鸢怕苏婳害怕,抓着她的指尖,小声说:“婳姐,你别害怕。死人其实没什么可怕的,也不像电影里那样会变成
僵尸。”
苏婳点点头,轻声说:“你别说话,我得集中注意力了。”
“好,婳姐,加油!”
众人戴上防毒面罩。
棺材被几个壮汉合力撬开,一股黑色尸气呼地涌出来。
众人急忙散开。
等尸气散尽,众人才围过去。
苏婳看到棺材里是一具腐朽的尸骨。
尸骨身上穿着衣服。
衣服是丝质的,保存还算完整,是彩色的,但是很快就肉眼可见地开始氧化了。
棺材内的陪葬品丰富多样,有各式金银器、漆器、青铜器等。
旁边果然有一卷帛画。
古教授弯腰拿起那幅帛画,迅速展开。
有工作人员拿着相机开始拍照,闪光灯是要关上的,否则对画有损害。
苏婳则集中注意力,盯着帛画,开始速记。
偌大一个墓穴忽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打扰到她。
仿佛眨眼间,帛画就褪掉了颜色。
古教授偏头看向苏婳,询问的眼神。
苏婳点点头,“可以了,衣服的色彩我也记下了。”
古教授这才松了口气,把手里的帛画交给助理,说:“之前听沈鸢说,你的脑子比照相机还好用,我还不信。现在
才知道,江山代有人才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苏婳笑道:“等我把画修复好了,您老再夸我也不迟。”
“我相信你,博物馆展览的那幅王蒙的隐居图,你修复得很完美。”
“过奖了。”
接下来苏婳要修复帛画。
因为需要绝对安静,就把她安排到镇上的招待所住。
其他考古队员要么睡帐篷,要么住村里。
苏婳和一行人来到招待所。
安顿下来后,她开始研究如何修复这幅帛画。
研究好后,列了一系列材料,让沈鸢派人去准备修复材料。
她打开行李箱,把修画的工具拿出来,开始小心翼翼地处理帛画上的灰尘。
忙到晚上,和沈鸢以及两个保镖一起吃饭。
沈鸢看了看她的房间,问:“婳婳,你晚上害怕吗?要不要我陪你一屋睡?”
苏婳摇摇头,“不用了。”
招待所条件简陋,房间里就只有一张床。
一屋睡,就得和沈鸢同床共枕。
她性格慢热,很难和人产生亲近感。
同床共枕这种事,除了很小的时候和外婆一床睡过,后来就是和顾北弦了。
连母亲,她都没和她一床睡过,就更别提沈鸢了。
吃完饭,苏婳给顾北弦去了个电话,报平安,两人聊了一会儿。
挂掉电话后,她继续干活。
一忙起来,经常会忘记时间。
忙到很晚,觉得困了,她才洗洗去睡。
白天舟车劳顿,之后下墓,然后就一直聚精会神地洗画,累极了。
苏婳躺到床上没多久就睡沉了。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觉得身上一凉,被子被人掀开了。
紧接着有人开始扒她身上的衣服。
苏婳猛地惊醒,看到眼前一道黑乎乎的身影。
一双粗糙的大手,暴力地撕扯着她的睡衣,手上的粗茧划到她细腻的皮肤上,令她一阵恶心。
“你是谁?”苏婳惊恐地问道,同时挣扎着要跳下床。
男人也不出声,呼吸粗重,抓着她的手臂把她往床上按。
“来人啊!救命!救命!”苏婳大声呼叫。
男人拿手捂住她的嘴,随手抓起一块毛巾就往她嘴里塞。
“放开我!放开我!”苏婳心乱如鼓,不停挥舞手臂拼命挣扎。
千钧一发之际,忽听哐的一声,门从外面被人踹开了。
紧接着一道颀长劲挺的身影,疾步走进来,眨眼间就到了床前。
男人一愣,急忙停下手中动作,缓缓举起双手。
因为一把硬梆梆的枪,顶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苏婳匆忙抓了外套披上,跳下床,去把灯打开。
轰隆隆的灯光,把房间里每个人都照得无处遁形。
苏婳气息粗喘,看清刚才猥亵她的男人,是一个面目粗糙的汉子。
皮肤黝黑,身材粗壮,长相丑陋。
看穿着打扮是本地人。
拿枪顶住他后脑勺的男人,肤色偏深,寸头,眉眼英俊冷沉,穿黑色帅气夹克服,长腿笔直有力。
是顾谨尧。
苏婳急忙把外套合拢,扣好,把乱糟糟的头发往后理了理。
觉得自己体面了,这才开口问:“顾先生,你怎么来了?”
“来这边见个客户。”
苏婳诧异,“你来这里见客户?” 记住网址m.daomutxt.com
“对,来收古董。”顾谨尧语气温和地对她说完,把枪移到男人的太阳穴上,厉声道:“叫什么名字?”
男人高举的双手微微颤抖着,蠕动着粗糙的嘴唇,用很浓的方言说:“牛,牛莽。”
“谁派你来的?”顾谨尧把枪往他太阳穴上使劲顶了顶,顶出一道深深的凹印。
牛莽结结巴巴地说:“没,没谁,是我自己。”
“说实话,否则我一枪毙了你!”
牛莽急得快要哭了,“真没人派我来。白天在墓里挖土时,看到她长得好看,我就趁天黑摸了过来。”
“咔哒”一声,顾谨尧拉开枪栓,冷漠道:“真想死是吧?好,我成全你。”
牛莽吓得两腿直发软,站不住了。
“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他双手作着揖,求饶,“没,没有,真没人指使我。我就是看她长得好看,又是一个人住,我馋得慌。我管不住自
己,趁门口的保镖走了,我偷偷摸进来。我也没想怎么着她,就只是想摸一摸她,衣服都没脱下来呢,你就来了。

顾谨尧神色越来越冷峻,忽地飞起一脚,把他踢到地上。
紧接着朝他腿间狠狠踹下去。
这一脚,正中要害部位。
牛莽顿时疼得面色大变,双手捂住裤裆,吱哇乱叫,满地打起滚来。
“咚咚咚。”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保镖手里捏着一盒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看到屋里这副样子,顿时吓了一跳。
他急忙走近,上下打量着苏婳,小心翼翼地问:“少夫人,您没事吧?”
苏婳摇摇头。
保镖不停地赔着不是,“我刚才犯困,就去楼下买了包烟。谁知一眨眼的功夫,就被这个浑蛋钻了空子。您这幸好
没事,要是出点事,顾总非杀了我不可……”
话未说完,啪的一声。
保镖挨了顾谨尧重重一耳光。
也没看他怎么出的手。
只觉得眼前阴影一闪,保镖半边脸就肿了起来。
顾谨尧身姿笔直,眉眼冷冽,斥道:“别为自己的失职找借口!要不是我碰巧遇上,后果有多严重,你不清楚?她
若出事,你们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保镖捂着脸,一声不敢吭。
苏婳怔怔地望着男人那张俊毅深刻的脸。
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跟他不过几面之交,他居然这么关心自己。
想起他曾经对她说过:你比我想象得要聪明,你以后会很出名之类的话。
她想,他可能是惜才吧。
就像博物馆里那些老专家一样,对她特别关照,都是因为惜才。
也可能是因为他这个人非常有正义感。
她不想自作多情地以为,他喜欢自己。
另一个轮班去睡觉的保镖,听到这屋的动静,连忙穿上衣服跑过来。
一看这架势,登时也吓得面如菜色。
不等顾谨尧出手,他先左右开弓,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因为顾谨尧下手太狠了,那一巴掌下去,把他同事打得脸又红又肿。
那哪是巴掌啊,那是铁砂掌吧。
顾谨尧抓着牛莽的衣服,把他推到门外,“走,跟我去派出所!”
他要带他去查查,看有没有人指使他,指使他的人是谁。
去派出所,要立案。
苏婳是当事人,得跟着一起去。
屋里的古帛画挺重要的,她打电话找了个考古队的人,过来看门。
一行人连夜驱车,来到镇里的派出所。
顾谨尧把牛莽推到大厅里,冷着脸对值班的民警说:“查查这小子有没有案底。”
牛莽是本地人。
村子小,十里八村的,多少都沾点亲带点故。
看到民警,牛莽反而不害怕了。
他恶人先告状起来,指着顾谨尧说:“报告警官,这人手里有枪,持枪是犯法的。”
民警偏头看向顾谨尧,命令的口吻说:“把枪交出来。”
顾谨尧淡漠地扫他一眼,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证件,在他们眼前晃了晃,“我有持枪证。”
“你哪来的持枪证?”民警半信半疑,接过来,定睛一瞅,上面全是英文。
用他有限的英语翻译了一下,是国外异能部队颁发的持枪证。
他拿在手里反复察看,狐疑地问:“你这证件是真的吗?”
顾谨尧淡声道:“上面有编码可查。”
民警留同事在这里看着。
他拿着持枪证去了隔壁资料室,查完,返回来递给顾谨尧,不说什么了。
异能部队在国外地位如何,他不清楚。
只知道在国内,异能部队比刑警逼格还高,就更别提他们这些基层民警了。
民警不敢怠慢,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开始审问牛莽,做笔录,调查案底。
牛莽有案底,是惯犯。
几年前,因为强奸罪被抓,判了三年。
前年才放出来,今晚又故技重施。
顾谨尧只想知道有没有人指使他。
可牛莽死鸭子嘴硬,一口咬定是自己见色起意。
顾谨尧默了默,偏头对苏婳说:“你们先在这里坐着,我去审审他。如果他背后有指使的人,你继续待在这里,肯
定不安全。”
苏婳点点头,感激地说:“麻烦你了,大半夜的,耽误你休息。”
顾谨尧沉默地注视着她因为受惊变得苍白的小脸,微微勾唇,坚硬的声音温柔了几分,轻声说:“不麻烦。”
等再转身时,他脸色恢复刚毅,抓着牛莽的衣服,把他朝审讯室里拉。
牛莽粗粗壮壮一糙汉,被他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走了。
进了审讯室。
顾谨尧对民警说:“开始吧。”
民警拿手铐把牛莽双手拷上,按到椅子上,走到他对面坐下,开始常规审讯起来。
顾谨尧点燃一根烟含在嘴里,站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吸着,听民警一板一眼地审问。
五分钟后,他嫌他审得太啰嗦。
直接把他拉到一边,命令的口吻说:“让人把监控关了。”
民警权感觉自己的权威被侵犯,有点烦躁。
但想想他是国外异能部队退役的,忍着性子说:“现在规定不能刑讯逼供。”
顾谨尧咬着后槽牙道:“关了。”
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太过骇人。
民警迟疑了一下,打电话让人把监控关了。
监控一关,顾谨尧一把抓起牛莽的头,猛地朝墙上撞去。
砰的一声巨响。
牛莽的头撞到坚硬的墙上,眉骨登时断裂,鲜血淋漓,疼得他呲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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