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恐怖屋 第156-160

貢獻者:下着雨的夜晚最美 類別:简体中文 時間:2022-06-28 13:14:04 收藏數:17 評分: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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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
陈歌二话不说,抓着工具锤就冲了过去,他不准备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出来!”病栋大门反锁,他行踪已经暴露,所以也不再顾忌那么多了。
一人一猫跑到楼梯拐角,楼道里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跑哪去了?”
在鬼屋陈歌已经测试过白猫了,这只猫对于某些东西特别敏感,几乎不会出错。
“白猫没有炸毛,只是表现出进攻性,那东西的危险程度应该比不上暮阳中学。”白猫在陈歌的鬼屋里炸
毛两次,一次是进入暮阳中学的时候,一次是在卫生间血门出现的时候,根据白猫刚才的反应,陈歌大致判断出了
那怪物的实力。
“现在最关键的是,不清楚那玩意是人还是鬼。”
回到护士站,陈歌直接用锤子砸开隔板,将整个底板掀开。
眼前的场景有一点瘆人,木板上钉着用细线捆好的头发,如果把木板反过来的话,头发末端会往下垂落,
看着让人心颤。
“那人为什么要把头发钉在木板上?这是他的特殊癖好?”
所有头发都用细线捆好,有的纤细柔软、乌黑发亮,一看就知道是经常保养,估计是从某个年轻女孩头上
剃下来的;还有的则蓬松分叉、几乎全白,很显然是属于某个老人。
陈歌通过比较长短,将头发分开,它们应该属于四个不同的人。
“这四个人里,至少还有一个活着。”陈歌看着护士站里摆着的两个大铁笼,渐渐明白了铁笼的用处:“
真是疯子。”
他把木板放在一边,再次趴在柜台下面,这回他看清楚了木板上的字迹——你们对我做过的所有事情,我
都会还回来。
字写的很小,下面还有一些断断续续语句完全不通顺的话,那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写到一半,突然发疯,开
始说胡话了一样。
“有些精神病患者情绪激动时,会一个人对着空气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话,普通人说梦话的时候也会出现这
样的情况。”陈歌试着去解读,但是根本不清楚对方要表达什么。
看着木板上的字,陈歌只觉得后背发寒,精神病院外面的围墙上还写着无数类似的话语,每一句话里都带
有一个人名,更恐怖的是那些字迹全都不一样,显然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偶尔有一个病人表现出这样的情况可以理解,但是当所有人都出现这样的症状时,概念就完全不同了。
“看来这所病院里的病人,怨气都很大啊。”陈歌拿出手机,将柜台里的字拍下,又把公鸡绑在背包后面
:“人越多越容易留下破绽,我该去第二病栋看看了。”
陈歌翻出护士台,他从背包里取出一袋盐,撕了个小口,在护士站附近洒了几条线。
他这么做不是为了驱邪,而是想抓住那个隐藏的疯子。
手里拿着盐袋,陈歌来到第一和第二病栋之间的楼廊,在他快要进入第二病栋时,白猫突然跳上窗台,抓
挠着楼廊窗户上的玻璃。
“小心,别掉下去了。”陈歌站在窗口,病栋被密林包围,一眼望去看不见任何灯火。
“谁能想到荒郊野外里会藏有这样一栋建筑?”陈歌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是白猫就趴在窗口不走,仰头发
出叫声。
“是窗户外面有问题?在我的头顶?”出于对白猫的信任,陈歌打开窗户,朝楼上看去。
就在他的正上方,三楼楼廊窗口,有一张略有变形的脸正在往下看。
背着光,那人听见陈歌开窗的声音后,就立刻向后躲闪,他窗户也没关就直接消失了。
“那张脸……”陈歌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就在自己头顶,双方大概只对视了不到零点一秒的时间,他根本来
不及细看,只是觉得那张脸的五官有点畸形,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没有轻举妄动,陈歌仔细倾听,可是楼廊上并没有传来脚步声,判断不出对方是往哪个方向跑了。
“总觉得那张脸两边有些不对称,应该是人吧。”
陈歌握紧工具锤进入第二病栋,他之前认为第一病栋和第二病栋差不多,可是等他真正进入第二病栋后才
发现,这两座病栋里的布置完全不同。
第二病栋要比第一病栋阴森空旷许多,走廊里没有拥挤的床位,一个个单间之中,除了最基本的单人床外
,还增添了桌椅和台灯。
“环境要比第一病栋好很多。”陈歌随手在楼廊入口撒了一把盐,进入了离他最近的第一个房间。
床铺被掀开,被子里的棉絮扔了一地,夜壶和餐具摆在一起,墙壁上还有很多用指甲挖出来的字。
“每天照顾这样的病人,精神病院的护士和护工也挺不容易的。”陈歌退出房间,继续往前。
第二病栋里的病室种类丰富了许多,有专门的疏导室、娱乐室、棋牌室、沐浴室,陈歌甚至还在走廊尽头
看到了一个搭建着舞台的小型会堂,只不过屋里的布置有点奇怪。
这所小型会堂似乎不是用来举办联欢和晚会的,窗户用木板封死,挂着特别加厚的窗帘,所有装饰不是黑
色就是白色,显得十分压抑。
推开房门,陈歌还没进去就停下了脚步,他看见舞台中间的位置摆着半张放大的黑白照片。
照片贴在墙面上,原本应该是完整的一张,只是不知道被谁割掉了一半。
不过仅从剩下的那一半也能看出,照片里是一个中年女护士,她体型粗壮,表情很凶。
“放大的黑白照,不透光的黑色窗帘,一排排木质座椅,这地方怎么感觉跟个灵堂一样?”陈歌想不明白
,精神病院里为何会有这样一个活动室,如果是院方布置的,那么意义何在?
“这个女护士难道就是第三病栋的受害者?可她的照片为什么会贴在第二病栋的活动室里?”
记住了照片里那个女护士的长相,陈歌没有停留,他关上门,在门口撒了一把盐,匆匆进入楼道,朝三楼
走去。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臭味,似乎越靠近第三病栋,这气味就越浓。
第二病栋和第三病栋中间的楼道上了锁,一扇铁门将两个病栋分开。
透过铁门的缝隙,隐约能看到第三病栋内的场景,桌椅倾倒,走廊里扔着一大堆被褥,更奇怪的是被褥下
面鼓鼓囊囊,好像盖着什么东西。
陈歌站在生锈的铁门旁边,眼睛盯着铁门上的锁孔,他来到三楼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双面锁芯?”
精神病院的通道门大多都是双面锁芯,紧急情况下,不管站在铁门哪一边都可以锁住铁门,禁止内外通行
,封锁某一区域。
本来这只是很不起眼的一点,却引起了陈歌的注意。
他从贴身口袋里取出王海明留下的那把钥匙,对着锁孔试了试。
可能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保养过,锁孔已经锈死,钥匙根本塞不进去。
“看来是我想多了,这把钥匙并不是通道门钥匙。”对比锁孔和钥匙的齿高、齿距,陈歌又重新将王海明
的钥匙收好。
他在进入康复中心的时候就留意过,大多病房门都是单面锁芯,锁孔很小,那把钥匙根本塞不进去。
“钥匙是王海明从第三病栋里带出来的,和钥匙对应的门可能就在第三病栋里。再大胆的猜测一下,第三
病栋里只有九个病人的资料,那个消失的三号房病人会不会就是王海明?”
陈歌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测,如果是王海明的话院方应该留有出院记录,可是高医生查遍了所有资料,都没
有关于三号病房的信息。
“仅仅一个王海明,应该还不配让院方销毁所有资料和记录。”
这病栋里的水有点深,陈歌对于此地五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其实也不是太感兴趣,他只想找到父母遗留
下的线索,以及关闭“门”的方法。
进入三楼走廊,陈歌拿着手电,小心翼翼从一间间病房前走过。
“刚才在楼廊中间看到的那个人,会不会就躲在某一个房间里?”
来到三楼长廊尽头,陈歌停在了一间不知用途的房间门口。
这屋里里散发着浓重的霉味,房门也和其他病室不太一样,挂着一把崭新的大锁。
“锁头上一点锈迹没有,这把锁和第一病栋大门上的锁一样,都是新装上去的。”陈歌拿出王海明的钥匙
试了试,仍旧打不开。
他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走廊,确定附近没人后,举起工具锤将锁头直接从门板上撬开。
“幸好是木头门,如果换成铁门,我还真不一定能进去。”
推动房门,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屋内堆积着小山一般的病号服和床单被褥。
“这里应该是第二病栋的洗衣室。”陈歌身体站直,他胸口的摄像头记录下了一切,包括他说出的那些话

身处险境,他不敢放松去和水友沟通,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将想到的、看到的说出来,就像在做一部真
实恐怖纪录片一样。
洗衣室内的霉味冲淡了病栋本身的臭味,感觉屋内空气都变得粘稠,很不舒服。
强忍着不适,陈歌进入其中。
屋子很大,靠墙的位置放着几台洗衣机和专门的消毒仪器,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堆积如山的脏衣服和发霉发
臭的床单被褥。
“这屋子看起来也没什么,为何要专门上锁?”陈歌把目光集中在那一大堆脏衣服上,他强忍难闻的气味
,用工具锤把外面的被褥挑开。
“总觉得里面藏有东西。”陈歌加快动作,在掀开一件满是污渍的外衣时,工具锤碰到了铁条,发出一声
脆响。
“铁笼?”他将铺盖在上面的一床被子搬开,眼前的画面令他心惊肉跳。
被褥下面藏着一个铁笼,笼子里装着一个被剃光了头的年轻女人!
嘴巴塞着发霉的枕头套,手绑在铁笼上,女人精神状态不是太稳定,看着陈歌拼命的摇头,双手挥动,两
脚向外蹬着笼子。
陈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没想到会在一大堆脏衣服下面发现一个活人。
直播间里此时也炸翻了天,弹幕刷屏,甚至因为发言人数过多,连直播画面都出现了一丝卡顿。
陈歌悄悄退后,他仍旧十分谨慎,先关上房门,然后把墙边的洗衣机推到门后。
他害怕被人从身后袭击,堵住了房门才敢靠近铁笼。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陈歌一靠近,笼里的女人就开始拼命反抗,根本无法交流。
“身上没有伤口,嘴唇上也没有油渍,这个女人不是从第一病栋铁笼里转移出来的,周围可能还有其他人
存在。”
陈歌又把旁边的被褥扯掉,在这一片恶臭当中共隐藏着三个铁笼。
三个铁笼成品字摆放,就像是康复中心的三座病栋。
女人摆在中间,她左边是一个头发参差不齐的老汉,看起来六七十岁,骨瘦如柴,嘴巴、手指上残留着油
渍;女人右边是一个皮肤苍白,似乎很久都没有见过阳光的中年男人,这人看到陈歌进来,眼神十分奇怪,交织着
兴奋、厌恶和恐惧。
“三个人?”
事情超出了陈歌的预料,他脸色阴晴不定,脑中冒出一个个想法。
握紧工具锤,陈歌和三个铁笼保持一定的距离。
在危险的环境当中,遇到了三个陌生的人,最安全的做法是,不要相信他们说的话,也不要冒然靠近他们
,因为很可能凶手就隐藏在他们之中。
陈歌绕着他们走了一圈,笼子不大,根本不是给人准备的,活人钻进里面,连转身都做不到。
“三个铁笼,只有女人手脚被限制,嘴巴也被堵上。”令人感到疑惑的地方越来越多,如果三个人都是受
害者的话,为什么被控制行动的偏偏是力气最小的女人?
左边的老汉和右边的中年人,一个痴傻呆滞,一个面部表情异常丰富,他俩的手脚都没有被束缚,但是却
没有人开口求救,就这样缩在铁笼里看着陈歌。
和弹幕狂飙的直播间相比,陈歌倒显的极为冷静,他手持工具锤站在三个铁笼前面:“你们被关在这里多
久了?”
听到陈歌的问题,铁笼里的三个人表现各不相同。
脸上沾满油渍的老人一言不发舔着手指,好像在回味刚才吃的东西。
女人眼睛瞪大,在铁笼里拼命挣扎,仿佛一条被扔上了岸的大鱼。
那个中年男人的表现则最为反常,三人里只有他一直盯着陈歌,目不转睛。
“这三个人为什么会被囚禁在精神病院里?”陈歌先是走到老人的铁笼旁边,钢筋焊接成的铁笼里,放着
两个塑料碗。
老人发觉有人过来,也不害怕,他坐在笼子中央,旁若无人的吸允着手指上残留的油渍。
“从第一病栋转移过来的就是他。”陈歌看了半天也没从老人身上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头发参差不
齐,被人用刀具剃过,这头发应该是新长出来的。”
看见老人的头发,陈歌想到了护士站柜板背面的头发,其中有一部分黑白参半,应该就属于眼前的老人。
“头发被剃过一次,还能长出这么多,看来老人已经被囚禁在这里很长时间了。”当时陈歌通过比较头发
长短,认为有四个不同的人被剃过头发,可是眼前只有三个人。
“还有一个没有找到。”
陈歌目光扫过女人,最后停在了中年男人身上,他头发很长,乱糟糟的盖在头顶:“这个人的头发似乎没
有被剃过?”
陈歌更加小心了,剃头似乎是凶手的恶趣味,他在玩弄自己的猎物,可凶手为什么会单独放过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认识凶手?抑或他就是凶手?
陈歌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在第一病栋和第二病栋的连接处,陈歌看到过一张陌生的面孔,那是一张不
对称的,有些畸形的脸。
能在病栋里自由行走,并且还监视跟踪自己,畸形脸应该才是幕后凶手,但是现在又多出了一个中年男人
。如此来看的话,囚禁受害者的凶手恐怕不止一个。
陈歌握紧了工具锤,他脑海里甚至想到了一种更糟糕的情况。
假如这病栋里,除了自己,全部都是凶手。
当然,这种情况概率不大。
他思虑片刻,最终停在那个女人面前。
两个男人都没有回答他问题的意思,他只好试着取掉女人嘴里的枕头套,看看能不能从她的身上获知什么
信息。
“别紧张,我是来救你们的。”陈歌晃了晃铁笼上的锁,没有钥匙,光用锤砸的话,天知道要砸到什么时
候才能把三人放出来。
女人好像对活人有种天生的恐惧,陈歌一靠近她就开始犯病,嘴里呜呜咽咽,摇头摆手,情绪激动。
“冷静点,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陈歌绕到女人身前,刚准备将她嘴上的枕头套取下来,身后一直沉默
的中年男人忽然开口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让她说话,她很吵。”
扭头,陈歌看到了一双阴沉、充满戒备的眼睛,这个中年男人不知道是对所有人如此,还是仅仅对陈歌如
此,他表现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就好像陈歌正在做的事情,让他极为恶心一样。
“她很吵?”陈歌不怕他们说话,就怕他们拒绝交流。
只要这些人开口,他就有机会从他们话里获取到有用的信息。
“是的,很吵。”中年男人说话刻板,他似乎连和人交谈都觉得恶心。
“能告诉我原因吗?她是不是精神受过刺激?”
陈歌一连问了两个问题,中年男人闭口不谈,直到陈歌又把手伸进铁笼,准备去取女人嘴里的枕头套时,
中年男人才吐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你知道些什么?这个女人你不认识,那第一个笼子里的老人你认识吗?”陈歌问出了自己心里一直好奇
的一个问题:“为什么只有他的笼子里摆有两个塑料碗,你们的笼子里只有一个塑料碗?”
“我可以告诉你,只希望你不要让那个女人开口,她很吵。”
中年男人反复强调女人很吵,陈歌心里好奇,表面上还是答应了下来:“可以,但前提是你没有撒谎欺骗
我。”
“我从不撒谎。”男人端坐在铁笼里,声音低沉:“老人身体不好,脾气也很差,老伴走后,就一个人闲
在家里,全靠他儿子养活。他的儿子是个医生,工资不算高,但养活两人一点问题没有。可后来这老头也不知道怎
么想的,在别人撮合下,讨了个寡.妇做媳妇。他儿子也没有反对,只不过搬了出去,每个月给他寄钱。”
“世事难料,没过多久,他当医生的儿子据说是因为经常接触患者,结果突然发疯了,还在医院里伤了好
几个病人。”
“他儿子丢了工作,患者家属不依不饶,赔光了所有家底,事情才平息下来。”
“儿子疯了需要治疗,公立精神病院一个月要三四千,这个数目对于他来说难以承受。关键时候他儿子以
前工作的那医院站了出来,以远低于公立医院的费用,将他儿子接入了病院当中。”
“曾经的医生变成了病人,儿子性格愈发古怪,一直到病院倒闭,都没有治好。”
“在儿子住院的这段时间里,老人自己身体也越来越差。年龄大了,出去工作都没人要,挣得钱全部贴给
了病院。那个新讨的寡妇,也跟他离婚了。”
“他向儿子诉说自己的窘迫,希望儿子可以振作起来,战胜病症。”
“可惜,没过多久,他儿子就咬伤了同村的人。”
“一旦犯病,他儿子破坏欲就变得极强。最后没办法了,老人做了个铁笼把儿子锁了进去。”
“这样持续了没多久,老人也病倒了。别说治病,现在吃饭都成了问题。”
“老人看着铁笼里时不时犯病的儿子,最后做了个决定。”
“他每次都等到儿子犯病时才去送水,往铁笼外面放两个碗,一个碗里是干净的水,一个碗里下了老鼠药
。”
“是生是死,他让儿子自己选择。”
中年男人冷着脸,他似乎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了:“这就是老人铁笼门口为什
么会放两碗水的原因。”
听完中年男人的故事,陈歌想起了护士站柜台下面的那句话——你们对我做过的所有事情,我都会还回来

“他是在报复,有目的、有针对性的进行报复。”陈歌在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东西。
中年男人的故事里透露出了很多信息,而这些信息和陈歌脑海里的一条线索高度吻合。
第三病栋的九个病人里,有一个人的情况和中年男人故事里的主人公很像。
曾经都是医生,都是因为目睹太多扭曲痛苦的患者,导致心理出现了问题,从医生变成病人,最关键是他
们都具有很强的攻击性。
陈歌站在原地,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名字——熊青。
这人住在八号病房,患有偏侧空间失调症,被隔离治疗,危险评定等级极高。
熊青能成为治疗精神疾病的医生,自身智商至少在基准线之上,他在发疯的时候才会去做种种恐怖的事情
,平时和正常人差不多。
“他会不会就是精神病院里隐藏的凶手?”
这个人对康复中心非常了解,既是病人,又是医生,他完全有能力去做这样的事情。
“对方占据绝对的地利优势,不太容易对付。”熊青本身就是一个可怕的人,偏侧空间失调症虽然不是什
么太恐怖的病,但是患病的人强加给了自己要去矫正那些错误的想法,这就导致熊青会做出很惊悚的事情。
他看什么都是错误、扭曲的,就算是完整的人站在他面前,也会觉得没有半边手脚才顺眼。
一般的偏侧空间失调症患者清楚自己患病,会努力去改变这种错误的认知,但是熊青不同,他是要用这种
错误危险的认知去改变别人。
以病院里简陋破旧的条件,如果真有人丢了手脚,那结果已经注定,有死无生。
楼内发现了四个人的头发,但是现在陈歌只找到了三个人,少的那一个估计已经遇害了。
“午夜未到,还没有进入第三病栋就出了这么多事情,今夜有点难熬了。”
三星试炼任务的难度从一开始就超过了午夜逃杀和暮阳中学,一旦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可能就会面临生死
危机。
一个凶手已经锁定,不过陈歌并没有见过熊青,他不知道那个长着畸形脸的人是熊青,还是眼前这个藏在
笼子里的中年男人就是熊青本人。
他对于老人的过去知道的那么详细,是熊青本人的可能性很高。
蹲在中年男人的铁笼外面,陈歌检查了一下笼子上的锁,三个笼子上的锁都一样,没有什么不同。就算中
年人身上藏有钥匙,在陈歌的眼皮底下,这男的也不可能开锁跑出来伤到他。
晃动工具锤,陈歌盯着中年男人的眼睛,思考了一会,还是决定直接问清楚:“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你就是老人的儿子?”
“我?”中年男人听出陈歌话语中的怀疑,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你们全
都在怀疑我,就像我在怀疑你们全部一样!饶过我吧,我都躲到这地方来了,你们为什么还能找到我?不要再监视
我的人生了!”
“怀疑我们全部?监视你的人生?你在说什么?”陈歌不知道中年男人在发什么疯。
“每当我揭穿你们的时候,你们总会露出这样无辜的表情!这就是我最厌恶你们的原因,已经被我识破,
你们还想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中年男人十分理智的说些陈歌完全听不懂的话:“不知道我是该叫你王铭?还是徐
菲?李一昌?马勇?又或者你又换了新的名字?”
“你在说什么?”
陈歌示意他冷静,但是中年男人却越来越疯狂:“接下来你是不是该说,这几个人我全都不认识?”
“可我确实都不认识啊。”
“别再演了!你们全都是一个人扮演的!你们虚伪的笑容让我恶心,终止这无聊的把戏吧!”
“全都是一个人扮演的?”听到中年男人的这句话,陈歌想起了高医生提供给他的另一条信息。
五号病室的病人叫许童,患有人身变换症,他认为身边所有人都是由同一个人伪装的,他生活在一个被操
控的世界里。
这个中年男人的表现和五号病室的病人很像,一开始还可以正常交谈,但是当陈歌对他露出怀疑的时候,
他潜在的病症就爆发了。
陈歌是第一次见到重度精神病人,上一秒看着还非常正常,下一秒就开始语无伦次,面目扭曲恐怖。
他看着铁笼里的男人,心里却在想另外一个问题。
为什么曾经住在第三病栋的病人,又回到了这里?是这里有东西在吸引他们?还是他们全都被鬼怪操控,
不得不回来?
获取答案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询问中年男人,可是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做出回答。
无法交流,陈歌只好重新走到那女人身边。
察觉有人靠近,女人用脚蹬着钢筋,支撑身体往远离陈歌的方向挪动。
用手电照了一下女孩的脸,她看起来二十岁出头,长相一般,完全无法和第三病栋里的两位女患者相提并
论。
“这女孩和老人的头发都被剃掉,他俩可能才是真的受害者。”陈歌现在还没弄明白凶手为何要把别人的
头发剃掉,如果按照报复心理来猜测的话,可能是凶手曾受过类似的逼迫。
“放轻松。”
陈歌把手伸进铁笼,女孩在里面拼命躲闪,过了大概三四分钟,她把自己折腾累了,才消停下来。
“我对你没有恶意,相信我。”陈歌轻轻抓住女孩嘴里的枕头套,将其拽了出来。
在枕头套被拽出来的瞬间,女人就疯了一样冲着陈歌大喊:“手!手!手!”
“什么?”
女人声音很大,还十分尖锐,陈歌也不知道她遭受过什么刺激,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左边铁笼呆滞的老人突然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右边中年男人也停止发疯,直勾勾的看着房门,眼里满是惊恐。
“手!手……”
女人还在叫喊,陈歌直接把枕头套又塞回她的嘴里。
“她也是个疯子。”
整个病栋里似乎一个正常人都没有,这让陈歌有一点心慌。
堵住女人的嘴后,铁笼里的老人和中年男人又重新恢复原来的样子。
他们似乎对“手”这个字非常敏感,一听到这个字,就好像打开了记忆里的某个开关,心中的恐惧被唤醒
,最可怕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涌出。
“为什么要害怕手?”
陈歌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和手有关的东西,他又看了看三个病人的身体,他们身上没有明显的伤
口,那种恐惧应该更多是来自于心理上的。
“究竟什么东西能把三个人吓成这样?”陈歌提着工具锤,大脑飞速运转,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高医生提供的资料里,住在第三病栋四号病室的病人,因为意外丢失了一条胳膊,他也因此患上了幻肢症
,总觉得自己的手臂还在。
这个病人没有名字,也不知道是高医生忘记了,还是被有心人抹去了。
“在我印象中,能和手扯上关系的就只有这个人。”
幻肢症并不是什么很恐怖的疾病,只能算是一种不太严重的心理病,可以通过调理治疗,逐渐康复。
这些关于幻肢症的信息,陈歌很清楚,真正让他不安的是,一个得了幻肢症的人为什么会被关进封闭病区

他做过什么事情?为什么院方会觉得这个人存在一定危险性?
陈歌又走到女人身边,中年男人拒绝沟通,老年人好像不会说话,所以突破口还在女人身上。
他蹲在铁笼旁边,看着女孩的眼睛,既然对方无法和他正常沟通,那就用另外的方法来试探。
靠近铁笼,陈歌确保女孩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你是不是看见了很多只手?”
女孩并没有表现出异常,只是把身体缩在离陈歌较远的地方。
“那你是不是看见了一个只有一条手臂的人?”
他话音未落,铁笼里的女人就开始拼命摇头,脑袋甚至直接撞在了铁笼上。
女人异常的表现说明了很多东西,那个带给她噩梦,把她逼疯的凶手,可能就只有一条手臂。
凝视着女人的脸,陈歌把她最细微表情的变化都看在眼中:“那个人拿着凶器?”
眼睛睁大,女人额头有一条条青色的血管出现。
“他拿着什么?锯子?刀子?还是斧头?”
“唔!”女人嘴被枕头套堵住,她情绪激动,但是发不出声音。
“看来就在这几种东西里,让我想想他当着你的面做了什么。”陈歌的声音慢慢压低:“劈砍?切割?他
是不是说你们生的畸形,不够完美,所以想要矫正这一切?又或者想要借用你的手臂?”
“被囚禁的人在减少,他们矫正病人的时候,你应该就在旁边,你是目击者,你看到了整个过程对不对?

女人面目扭曲,血管绷起,脸上满是泪痕,她还在拼命的摇头,仿佛在说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你为什么害怕那只手?是那只手掉落在了你身边?还是它曾抓住了准备逃跑
的你?”
在陈歌看来,女人虽然被吓疯了,但恐怖的记忆仍残留在脑海里。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当他提到女人
害怕的东西时,身体会不由自主的将心理上的恐惧,通过神态表情、习惯动作表现出来。
生物的本能不会撒谎,陈歌已经从女人身上验证了自己的部分猜测:“不要怕,如果你真的无辜,我会救
你出去。我今晚来这里,就是为了弄明白这一切,将那些疯子绳之以法。”
洗衣间里霉味浓重,陈歌在女人身边停留了很久,也不知道女人到底听懂了他的话没有,只是看到女人情
绪慢慢稳定下来。
他再次把手伸进铁笼,轻轻取下女人嘴里的枕头套。
缩在铁笼里,女人满脸惊慌,她张着嘴巴,还在不断的重复着那个字:“手、手……”
“她是受到了多严重的刺激才会变成这样?”陈歌刚把枕头套扔在一边,洗衣间房门忽然被人推了一下,
对方没用太大的力气,似乎是准备悄悄进来,但是没想到门后面放了台洗衣机。
“洗衣房在走廊最深处,周围几个房间完全密闭,不可能是风吹动了门板。”陈歌捡起枕头套又堵住了疯
女人的嘴,他看向站在脏衣服堆里的白猫,可能是因为屋内霉味太重的原因,白猫这次没有及时做出预警。
“看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依靠别人,自己小心是对的。”陈歌握紧工具锤,注视着房门,就在他的眼皮
底下,有一只手顺着门缝伸了进来。
门缝很窄,对方只能挤进来几根手指,他似乎是在确定锁头是否完好。
“正主出现了?”经历两次试炼任务后,陈歌的成长是显而易见的,他不慌不忙拉开背包拉锁,将造型狰
狞的碎颅锤拿在手中。然后取下手腕上的微型摄像头,摆在正对房门的地方。
这个摄像头对应着直播间左下角小屏幕的直播画面,他将摄像头摆在门口,可以通过手机里自己的直播间
,随时随地看到洗衣房门口的场景。
做好这一切后,他把背包放在腿边,握紧碎颅锤,躲在房门一侧。
没过多久,洗衣室的门又一次被推动,门外那人好像失去了耐心,试探了几次过后,用力撞在门板上!
“嘭!”
洗衣机被撞倒,房门打开,陈歌通过自己的手机看的清清楚楚,此时门外面站着两个人!
一个面容畸形拿着表面残留红色污渍的斧头,另一个用仅有的那条手臂抓着一把铁铲。
两人没有看到摆在不远处的微型摄像头,独臂男人朝畸形脸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提着铁铲往屋内走来

他一步迈出,鞋尖刚踏入房门,身体还没有进入屋内,耳边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风声!
陈歌不声不响躲在门边,高高举起了碎颅锤,在独臂男人露出往里走的意图时,他毫不犹豫抡圆了铁锤朝
门外砸去。
时机把握的刚刚好,等到独臂男人察觉到的时候,铁锤已经抡到了他胸前。
眼睛里狰狞血腥的锤头在无限放大,他只来得及将仅剩的一条手臂挡在身前,整个人就已比进来时快几倍
的速度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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