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恋爱脑

貢獻者:止于夏 類別:简体中文 時間:2022-06-17 17:26:32 收藏數:3 評分: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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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收回去,聘礼不用花多少钱的。”赵疏桐把银票塞到裴栖没有拿桃花的那只手里。
  这还真不是赵疏桐矫情,他只是觉得不把钱还给裴栖后果有些严重,聘礼用裴栖的,将来吃住可能还要用裴栖
的,裴栖肯定吃不了苦,而他目前存款不大供得起,如果两年内没能考上进士或者找到一个正经来钱的渠道,他们
有了孩子可能还是要继续吃用裴栖的 ,这么下去,一家之主八成就成裴栖了。
  末世都是别人吃他的饭,突然吃上别人的饭,赵疏桐觉得不自在。
  “夫子,你就拿着吧,不要为了那点儿面子就把我往外推,浅荷说成亲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他哥嫂就为了给他
侄子买个童养媳想把浅荷往脏地方卖。二百两银子不多,但是你银钱不凑手的时候也能拿来用。”裴栖直接把赵疏
桐仅有的那一点儿面子给撕破了。
  裴栖这么不给面子,赵疏桐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真是傻气。”赵疏桐叹息。
  赵疏桐又陪着裴栖在林子里转了一会儿,给他摘了两朵桃花,就提出要先走了。
  “夫子,还不到半个时辰呢。”裴栖语含不舍。
  相见时难别亦难,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
  赵疏桐清了清喉咙,“栖栖啊,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侍郎夫人还等着你用午饭,若是迟了就不
好了。”
  赵疏桐这么说,裴栖也没有再纠缠下去了,依依不舍地道,“夫子,十天后玄阳大长公主的芙蓉园办游青会。

  赵疏桐闻言脚步更快了,这个裴小栖又在为难他了,他一个平头举人如何进得去长公主的游青会。
  裴栖今日心情甚佳,中午吃斋饭的时候忍不住多吃了两碗。裴老夫人见他吃的这样香,也多用了半碗。
  周文彦是男子,裴家这边来的都是内眷,两家人并不曾在一起吃饭。
  “栖栖心情不错,今日可是遇到什么好事了。”饭毕,裴栖大嫂詹氏打趣他,曹氏对着裴栖挤眉弄眼。
  裴栖没理会曹氏,“这里的桃花开得不错,我折了两枝,回去找个花瓶插在水里,还能开好久。”
  见裴栖终于知道美丑,赏花真不是心血来潮了,裴老夫人对裴栖又褒奖了一番。
  “栖栖觉得你周家兄长如何。”夸奖完人,裴老夫人顺口提了一句周文彦。
  裴老夫人真只是随口提的,这种事情也没指望裴栖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告诉她,但是裴栖却语出惊人,吓到了
这一屋子的人,“周文彦,怕不是个傻子吧。我以前只以为他是个书呆子,今个儿见了才知道,他是脑子有病。”
  “小叔叔,周家和咱们家是世交,你怎么这么说周家公子。”裴吟怡道。
  “栖栖,何出此言啊。”詹氏呆了呆也问道。
  “大嫂,娘,你们不知道,周文彦一见面就和我说,他和他表妹情深义重,让我不要插足他们之间。还让我出
面和娘你拒绝他。我说他龌龊没有担当,他还骂我愚蠢顽劣有辱斯文,说是就算他瞎了眼也瞧不上我。我说要用他
的斯文扫地,把他给气走了。”裴栖的状告得理直气壮,还避重就轻。
  所有周文彦不好的地方他都给放大了,他自己骂人的话都轻轻带过,最后还加了一句,“娘,你要是不信问浅
荷。”
  浅荷重重点头,表示裴栖一句假话都没有说。
  裴吟兰和众人都听的目瞪口呆,真没想到周文彦是这样的人,还没有成亲就有了情深义重的表妹,小叔叔要是
嫁过去可有苦日子过了,祖母给小叔叔找的亲事也不怎么样呀,他现在也不觉得酸了。
  不用浅荷作证,侍郎夫人早就相信了裴栖,对周文彦辱骂裴栖的话愤怒至极。关于周府的表小姐她也有些印象
,早年父母死于强盗之手,留下她一个孤女,族亲不愿意养育她,周夫人当年刚好难产失去了一个女儿,就将三岁
的她接入到府中了。
  周夫人早年还说要给她寻一门好亲事嫁出去,没想到自家孩子和那养女有了感情。
  不,这事要说周侍郎和周夫人不知道,裴老夫人是不相信的。明知自家儿子这个德行,还敢来哄骗他的栖栖,
果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倒是我看走眼了。”裴老夫人道。
  “祖母,周家二公子名声在外。别说您了,就是孙媳也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的人,现在咱们早点认清了他也是好
事一件。”曹氏安慰裴老夫人道。
  “是呀,娘,好在知道的不晚。”詹氏道。
  裴老夫人知道他们的意思,但还是觉得生气,将小辈都给打发了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
第17章
  裴栖走出裴老夫人休息的屋子的时候,心情十分昂扬,走起路来都带着风。
  他冲浅荷做了个手势,浅荷心领神会地跟着裴栖跑远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周文彦,又和夫子的关系更进
了一步,裴栖快乐地都想去跑马了。
  “少爷,你不用和周公子在一块了。”浅荷也为裴栖高兴,看老夫人生气的模样肯定不会再想和周家结亲了。
  裴栖斜了浅荷一眼,“别以为这样你就不用受罚了。”
  “是。”浅荷委屈地应了,想到盐水漱口一百次的惩罚浅荷心中发苦,他家少爷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
灯。
  “大姐姐,我怎么觉得今天的事情小叔叔没有一点不高兴,反而、反而很兴奋。”裴吟兰看着裴栖带着浅荷走
远的身影迟疑地道。
  “小叔叔一直不就是这个样子吗。”裴吟怡道,裴栖不是一直都是个缺心眼吗。
  “小叔叔的确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大公子也说过,小叔叔是个不知忧愁的。”曹氏附和裴吟怡道。
  被宠着的人才有资格不长大,裴栖就是一直被全府上下宠爱着。
  “小叔叔怎么想的咱们也不知道,说不定小叔叔根本没有看上周公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咱们不如再去看看
桃花。”裴吟怡道,相比于关心裴栖,她还是希望好好玩一场的。上午的时候为了给裴栖让地方,他们都没有往桃
花林那边走,这么美的桃花不看就回去岂不可惜。
  裴老夫人被周文彦膈应到了,下午的时候都没有见周夫人,回去时也没有和周家人打个招呼直接带着家人走了

  詹氏曹氏知道老夫人在气头上都不敢劝导。
  周夫人知道裴家人已经离开的时候,将周文彦叫到跟前,“可是你说了什么得罪了栖栖,否则裴家人怎么不和
我们招呼一声,就自个先走了。”
  裴家不是那么不懂礼数的人家,周夫人想来想去觉得问题可能还是出在两个孩子的身上了。
  “母亲,裴栖粗鄙,儿子实在和他无话可说。”周文彦道。
  “即是如此,裴家也不该生这么大的气。”周夫人直视着周文彦。
  “孩儿实在和裴栖无话可说,将他送到桃花林,便一个人走开了。”周文彦道。
  “栖栖是裴侍郎和裴夫人的老来子,裴侍郎夫妇对他极其宠爱,你如此慢待与他,怪不得裴老夫人会生这么大
的气。”周夫人皱眉道,同时对裴栖有些几分不喜,裴家人对裴栖疼宠太过,连这样一点儿委屈都受不了,这样的
人不适合做次子的妻子。
  “如此,便罢了吧。”周夫人道。
  “是,母亲。”周文彦想要开口对周夫人说些什么,只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张开自己的那张口。
  裴老夫人回到侍郎府的时候将今天相看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裴侍郎。
  涉及到裴栖的事情,裴侍郎也是个暴脾气,“岂有此理,周伯钧那个老混蛋,竟然教出这样一个混账儿子,还
敢来哄骗我的栖栖,当老子好欺负不是。”
  “老爷,你可要为咱们栖栖讨回公道呀。”侍郎夫人道。
  裴栖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一直将裴栖当做心尖尖的侍郎夫人心中也怄着一口气,怂恿着裴侍郎为裴栖出气
。这周家还和他们家是世交呢,就来坑害她的儿子,若是栖栖真的嫁过去骨头都要被他们吃了。裴老夫人是知道裴
栖被他们养的天真不知事的,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夫人,这事就算你不说,为夫也不会让咱们栖栖受委屈的。这周家是在是目无礼法,儿子和外甥女产生私情
不说,还敢出来哄骗良家哥儿,这等无耻小人,老夫明天就和他割袍断义。”裴侍郎说的叫一个铁骨铮铮宁折不弯

  裴侍郎不光嘴上说说,行动力也是杠杠的。
  “周侍郎周大人,你莫不是年纪轻轻和老夫一个品级,就看不起老夫了。”下朝后,裴侍郎拉住周侍郎阴阳怪
气地道。
  “裴老何处此言,若没有裴老提携,伯钧断没有今日,不知伯钧哪里恶了裴老,让裴老说出如此诛心之言。”
周伯钧一头雾水地道,昨日他们两家明明还在商谈儿女亲事,夫人回来的时候,只说裴家那边没有看上他家文彦。
  周伯钧也觉得自家二儿子没有大才,裴家眼光高看不也正常,虽然惋惜没能和裴家结亲,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早年家道中落,中进士后无亲友帮衬,多亏了裴侍郎念着往日世交的情分提携照顾,他的仕途才能走的这么
顺。
  “你这无耻小人,你自己做下的恶心事还敢来问老夫,老夫都羞于说出口。”裴侍郎悲愤地道。
  周侍郎:他怎么就又变成无耻小人了?
  周侍郎还没有反应过来,被裴侍郎拉着来到一个站岗禁军的面前,扯着禁军腰间的刀往外拔,可惜裴侍郎的力
度不对,拔了两三下都没有拔—出来。
  这时候反应过来裴侍郎在做什么的周侍郎赶紧阻止道,“裴老,使不得,使不得,在宫中行凶可是死罪。您若
是有气,小侄下了衙自当上门负荆请罪。”
  “放屁,谁说我要行凶了,老夫是要与你这小人割袍断义。”裴侍郎说完朝着禁军道,“这位禁军小哥,一会
儿帮个忙。”
  禁军章卫见状有些头疼,“大人,你这着的是官袍。”
  他要真给割了,恐怕就要下大狱了。
  “老夫早有准备。”裴侍郎说着脱下了外层的官袍,为了今天的割袍断义,他还特地在里面多穿了一身衣服,
让禁军小哥儿给他割。
  禁军小哥儿不由得对裴侍郎十分佩服,但他还是不动如山地站着,丝毫没有给裴侍郎面子的打算。这两位大人
在宫中闹了这么一出不久就会传到皇上面前,到时候皇上肯定会有惩戒,他要是参与其中可能会被连累。
  “裴老,小侄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得您懂如此大的怒,您就是让我死,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呀。”周侍郎哀求
道,他实在是不明白,事情怎么就这样了。
  正如禁军小哥料想的两个侍郎大人之间的闹剧,传到了皇帝的耳中,还没有割袍呢,皇上就头疼地将他这两个
臣子宣到书房了。
第18章
  “西北大旱,千万人受灾,十万人逃离故土,流民流窜,你二人不知为君王分忧,不去为百姓谋福祉,竟在宫
中因为私怨拉扯打闹,如何对得起大齐的百姓,如何对得起西北受苦的人民,如何对得起朕。”
  壮年天子一见到裴侍郎和周侍郎就将这两个人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
  裴侍郎和周侍郎知道,他们俩这次是撞到枪口上了,这一个月为了处理西北的事情,皇上真是夙兴夜寐没有睡
过一个安寝的觉。
  “臣惶恐。”
  “臣知罪。”
  裴侍郎和周侍郎赶紧跪下来请罪。
  元裕帝这些日子听到最多的就是请罪的话了,如今实在是听不得呀。他询问两个人闹事的原因。
  周侍郎也一头雾水呢,哪里能说得出什么。
  裴侍郎却是声泪俱下的开始了坐念唱打,“皇上,老臣冤枉。实在是周侍郎欺人太甚,老臣才和他割袍断义,
忍痛断了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这周家的小儿和府上的远亲之女有了私情竟然还来求娶我家栖栖。我家栖栖是老臣
和夫人的老来哥儿,老臣在四十二那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哥儿,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接下来裴侍郎长篇大论起了,自己对裴栖是如何如何宠爱的。
  皇帝听的嘴角抽抽的,早就听闻裴侍郎宠爱他那个老来哥儿,前几年监察御史李海清的嫡出哥儿李诗茶在一个
赏花宴会上逼迫裴栖作诗,害得裴栖出了丑。裴侍郎不和一个小辈计较,硬是找李海清打了一架,给他使了半年的
绊子。
  如今周家人如此欺辱裴家人,裴侍郎闹着和周侍郎割袍断义似乎不难理解。
  不难理解,但是相信很多人都不能理解。
  这裴侍郎做了二十多年的侍郎还没有升官,不是没有能力,也不是不会做人。他两者都有,就是不做个人。他
做事的能力不错,资历也足够做尚书,但是性子老赖,该圆滑的时候偏偏要铁面无私傲骨铮铮,等到公正办案的时
候恨不得天都给捅破了把皇帝的老底也给揭了,因此得罪了包括他皇弟在内的不少人。
  先帝用他用的顺手就一直用了,但因为给他擦了不少屁股,也没想过给他升官。
  皇帝登基后也觉得顺手,就一直留着他了。
  这裴侍郎还真没有让他失望,从来没有不搞事的时候。
  “行了,别说了,朕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皇帝打断了裴侍郎,不就是疼爱自家哥儿嘛,都说了小半个时辰了
还没有说完,皇帝听得烦了,也不打算听周侍郎说什么了,直接做出了处置,“裴侍郎宫中失仪但爱子心切情有可
原,罚俸禄半年。周侍郎治家不严,罚俸一年,停职十日回去治家,等管理好府邸再回来上值。”
  皇帝的处置对周侍郎而言无异于打脸,他还是皇帝登基以来,第一个下旨让他回去管理家事的人。
  裴侍郎对这个处置还算满意,也不继续坐念唱打了。
  “裴老,裴老。”出宫的时候,裴侍郎健步如飞,周侍郎追在他身后喊。
  “别喊了,老夫已和你割袍断义,再无世交之谊。”裴侍郎想到还有割袍呢,又去拜托守宫门的禁军给他割下
一个衣角来,将衣角作为割袍断义的凭证递给他。
  周侍郎拿着裴侍郎的衣角风中凌乱,怎么发展到地步了呢。
  他们两家可是世交呢,有什么事情不能够私下商量解决的。
  皇帝知道裴侍郎还真和周侍郎割袍了,不禁笑骂出声,“还真是这老混球能做出的事。”
  皇帝身边的来喜知道皇帝这么说,却不是不喜裴侍郎的意思,相反,可能还要赞赏的意思在其中,“裴大人清
正,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被世交算计,险些误了哥儿的婚事,可能是气急了。” “那就是个老赖,谁知道他打着
什么主意呢,也不怕自家哥儿嫁不出去。”皇帝哼了两声道,对裴栖表示了一下同情,有这么一个强势的亲爹,就
因为儿子受了委屈世交都搞,谁还敢娶哦。就怕裴栖受了委屈回去告状,裴侍郎发起疯来连岳家也搞。
  “这不是有皇上您吗。”来喜谄媚的道。
  “若是他家哥儿二十五了还没有嫁出去,朕就考虑给他赐个婚。”皇帝幸灾乐祸地道。
  裴侍郎和周侍郎在宫里面割袍断义的事情一上午的时间就传遍了京城。许多人都知道了周文彦做下的丑事,和
裴侍郎对裴栖的看重。大家都在指点周文彦,少有指点裴栖的。
  一来人家裴栖是受害者,差点被骗了。二来,因为裴栖有个好爹,小年轻怕说了裴栖,裴侍郎找他们父兄的麻
烦,至于年纪大直接当没听到。
  “父亲,您今日闹得动静太大了。栖栖受了委屈,咱们私下和周家解决就是,何苦闹到皇上面前。”裴侍郎长
子裴大老爷下值回来找到裴侍郎的书房道,“裴周两家是世交,如此倒是让人看笑话了。”
  “笑就笑吧,咱们和周家的交情到此为止了,周伯钧那小子这些年仕途走的顺畅,大儿子又和柔妃的娘家侄女
定了亲,已经和咱们不是一路人了。”
  “父亲何意。”裴侍郎道。
  “中宫无子,贵妃死了,二皇子倒了,大皇子出身低微。听说柔妃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你说呢。我这两天找人
查了一下他府上的事情,你可知他府中这两年进了多少表小姐?”不查不知道,这查清了周府的状况,裴侍郎也觉
得吃惊,他差点就把他家栖栖推入狼窝了。
  “父亲是指。”裴大老爷手指指了指天上,见裴侍郎点头,表情大骇。
  “咱们是清流之家,万万不可插手皇上的內宫。虽然中宫无子,但皇上还是想要一个嫡子的。周伯钧行事没有
章法,若是出了事,少不得要牵连咱们。栖栖也不是他那儿子能欺负的。”
  裴大老爷觉得他爹说了这么多,还是为了栖栖。
  不过,不管是为了栖栖,还是从周家的船上下来,裴大老爷觉得自家爹做的都对。他们清流立足的就是自己的
气节,他们可以上书请求皇上立太子,可以谏言,但是绝对不能参加夺嫡的事情。
  不过,要是不闹得满城风风雨雨就好了。
  裴大老爷想到他爹的性子就头痛的很。
  裴侍郎自觉自己差点把自家栖栖给推入火坑里去,好好补偿了裴栖一番,给裴栖送去了许多的金石古玩。让听
说了裴栖受了委屈特地赶回来的裴晗馋的直流口水。
第19章
  “老爷,周府又送礼来了。”裴管家前来禀告裴侍郎。
  “让他们把东西带回去,以后他们家再来人就叫门房推拒了,不用再来汇报给我了。”裴侍郎道。
  管家当即去照办。
  在被今上停职的当天,周侍郎回到府中,就带着周文彦前来裴家赔罪,结果自然是被裴侍郎拒之门外了。随后
的几天,周侍郎不再亲自前来,但却没有少派遣下人给裴家递帖子送东西,想要和裴家修复关系的决心显然易见。
  然而裴侍郎心如铁石,不愿意再和周家扯上关系。
  周家豢养女眷联姻权贵,他可以将之当做一块腐肉视而不见,周家蹦跶着提前站队参与宫廷之事,他可以慢慢
疏远之,但是他不能容忍周家的人欺负他家栖栖。
  他的栖栖从出生到现在,他都没舍得说过一句重话,周文彦那毛头小子竟敢看不起栖栖,还在相看的时候就口
出狂言辱骂栖栖,根本就没把两家的情谊放在心上,他又何必舍不得这样的人。
  别说这是两个孩子的口角,气急时候脱口而出的话。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他家夫人都还在寺中,周家小子就能这么猖狂,还想把栖栖当枪使,可不是不把他们
裴家放在眼里。
  “栖栖,我已经教训过周家人了,他们再不敢来烦你了。”做了一件大事的裴侍郎,还不忘记向裴栖表功。
  “爹,做得好,周家人实在是太恶心人了。”裴栖不吝啬夸奖地道。
  “人心易变,爹也没有想到周家人变成这样了,这次委屈栖栖了,等风头过去了,让你娘给你挑个更好的。”
裴侍郎道。
  “要是再挑不好怎么办。”裴栖眨眼,“能让我自己挑吗。”
  裴栖经常做些出阁的事情,他这么说,裴侍郎也没觉得太惊讶,只是考虑到儿子的眼光问题裴侍郎觉得不能完
全答应,“行,等爹娘给你把好关,确定了人选就拿到你跟前让你自己挑个满意的,咱们两头双管齐下就不会再发
生这样膈应人的事情了。”
  “好吧。”裴栖失望地应下。
  他爹这里说不通,他娘就更说不通了,婚事上只能指望夫子争气了。
  夫子,你一定要争气啊。
  周文彦的事情让侍郎夫人恶心,她憋着一口气继续给裴栖物色其他的人选。
  这次侍郎夫人不再轻信故交和外面的传言,对于那些人选都找人查了私下里有没有什么腌臜事。文人家中的规
矩多,阴私也是一出出的,侍郎夫人想栖栖大概受不了这些,于是这次挑选将目光偏向了武将家中。
  她不喜武将的粗鲁,但栖栖小时候就喜欢和武将家的哥儿一块儿摔摔打打的,武将家的孩子也许更符合栖栖的
喜好。
  查探清楚了宁安候家三子的品性后,裴老夫人想到裴栖小时候和宁安候家的哥儿公子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在
宁安候家的哥儿许问澜跟着父母去边关后,才渐渐地不联系了,于是私下里询把裴栖叫过来问他对宁安候三子的看
法。
  “娘,你说许问锋这个小矮子,他比我矮那么多。”裴栖的语气深切包含了对一个比自己还矮的男人的鄙视。
  找夫君,自然是要找一个高大可以做依靠的。
  “还不是你长得太高了。”侍郎夫人嗔道。
  身高是这位宁安候三子心中的痛,他小时候就比同龄人矮上半个头,大人们都安慰他只要勤学武艺,锻炼身体
,大了就会长的高大起来。于是许问锋十分刻苦地练习武艺,然而,从五岁到十五岁再到现在,他一直都是同龄人
中最矮的一个,连许问澜裴栖这两个哥儿都要比他高。
  武将大都身高八尺九尺,偏他就不到七尺。
  自此什么高大威武、英勇健壮都和他无缘。旁人见了他都要先打量一下他的身高,然后再怀疑他的本事,给他
在军中的晋升之路造就了无数的困难。
  许问锋是深深地怨上了在他小时候狠狠操-练哄骗他的父亲。
  他觉得他一定是操练过度了,才不长个的。
  侍郎夫人见裴栖这么嫌弃那孩子,也不好再撮合下去了。她以为裴栖和问锋这孩子也算是青梅竹马了,说不得
会有些好感,没想到栖栖这么嫌弃问锋。
  不过,宁安候家的那位小公子和他家栖栖身高的确不相配。两个人站在一起,他家栖栖从身高上更像一家之主

  许问锋不适合,裴老夫人也不放弃,继续物色下一个,挑到栖栖也满意的就安排两个人见一面。
  *
  给裴府送礼物的管家回到周府就去向周夫人回禀裴家没有收下礼物的事情。
  “娘,这裴家人太拿乔了,咱们都已经让哥哥去负荆请罪了,还连续好几天给他们送礼物,三顾茅庐也不过如
此,裴家人竟然还不依不饶地。”
  周文彦的妹妹周文文听到裴家人又拒绝了他们送去的礼物不忿地道。
  他们一开始是做的不对,可是裴栖又没有损失什么,他们家又道歉了,裴家人还想怎么样。
  周夫人听到周文文的话皱眉,直视着管家,显然对他没有办好主家的事情不满,“他们不收,你们不会把东西
放下就回来。”
  管家心里发苦,他哪里不想把东西放下,只是这裴侍郎家的下人和主人一样难缠,“夫人不是老奴不想把东西
留下,而是这裴家人太难缠了。他们说要是老奴不把东西带走,就派人敲锣打鼓地给咱们送回周府。”
  裴家舍得出去,可能周府丢不起这个人。
  都割袍断义了,周夫人毫不怀疑裴家的人敢这么做,心中气急了裴家人的这副做派,挥了挥手让管家下去。
  管家如蒙大赦地退下。
  周夫人去周侍郎的书房找他商谈这件事,“老爷,裴家人如此抵触咱们家人,妾身觉得修复关系的事情无望了
。”
  周侍郎还是舍不得裴家这个助力,“裴老还在气头上,一时想不开还是有的。咱们多多派遣下人过去探望,等
裴老的气消了就好了。”
  周侍郎这么说了,周夫人只能继续想办法和裴家人缓和关系。不过,在这之前,她要先把跪在祠堂的二儿子的
事情给处理了。
第20章
  “举人老爷,你不读书了,改种地了。”不少人见到赵疏桐最近经常来地里,都纷纷打趣。
  “书当然还要读,这地也得种。”赵疏桐老神在在的回答,也不多解释什么。
  “当了官还种吗?”有人调笑。
  “种,当了官的也得吃粮食。”赵疏桐道。
  “这红薯是什么呀,怎么值得举人老爷你天天来地里。”有人打探道。每当有人这么问起,赵疏桐就说是番邦
来的种个稀罕。
  赵老汉也经常来红薯地转。
  见红薯苗个子蹿的极快,心惊肝颤的。
  这些天赵疏桐看书的时间变少了,整日都围绕着红薯打转。赵老汉真怕赵疏桐魔怔了,被这“亩产三千斤”的
红薯迷了眼,到时候空欢喜一场。
  赵老汉就是个种庄稼的,自然知道若是这红薯真的能亩产三千斤,天灾人祸的时候不知道能救活多少人命。正
是因为如此,赵老汉才不敢想这样的好事。
  这两天赵老汉每次见到赵疏桐都欲言又止的。
  “爹,你这两天怎么心事重重的。”赵疏桐实在见不得他爹这副憋屈的样子,直接开口问道。
  “儿啊,你那红薯短短几天就长了两寸了,比杂草长得还要快,你怕不是被骗了吧。”赵老汉道,他总觉得赵
疏桐种的不是粮食,是强占庄稼地力水力的野草。
  “爹,一切正常,红薯是长在地下的,他上面长得快,下面长得就会更快。”赵疏桐解释道,“我觉得,再过
两天就该给地里施肥了。”
  变异红薯长得快,需求自然也大,后续的营养不能跟不上。
  赵老汉见赵疏桐这么自信,只好继续由着他。
  老人家对新鲜事物解释能力比较差,赵疏桐还是理解他这种心态的,偶尔也会将自己去红薯田观察记录到的数
据给赵老汉讲讲。
  赵疏桐平日不用赵贵在他跟前差遣,就让赵贵有空的时候去打听一下西北的事情,还有朝廷的赈灾政策。
  他的变异红薯的价值和这些情况息息相关。
  “桐叔,京城附近的难民一部分被皇上收留到了皇庄做佃农,另一部分安排去了直隶开荒,据说去开荒的免了
五年的赋税。西北那边,皇上派了他的亲弟弟楚王前去西北开粮仓赈灾,还下令沿途的地方官收留西北的难民,也
免了西北五年的赋税,让西北休养生息。”
  赵疏桐心中有数了。
  朝廷现在只是暂时把西北的事情给压下来了,若是这两年再不下雨,西北一直这么旱下去,西北那边可能就会
发生民变,或者如果西北那边再隐瞒上两三月,可能就已经暴动了。西北安全隐患巨大,所以朝廷才让善于领兵的
楚王坐镇西北。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为了自己的安稳日子,赵疏桐还是希望西北那边能平安度过这次天灾。
  赵贵回来的时候不光给他带回了西北的事情,知道赵疏桐先前一直在裴家给那小哥儿做西席先生,赵贵还特地
将周家骗婚裴家,裴侍郎和周侍郎在宫中闹着割袍断义的经过给打听了出来。
  其实裴周两家的事情根本不用特意打听,作为京城百姓的新晋谈资,大家对于这样世家大族的恩怨十分津津乐
道。
  “周侍郎带着周二公子前去裴侍郎家赔礼道歉负荆请罪,裴家人连门都没有让他们进。我听人说,周家大公子
和柔妃娘娘的娘家侄女订了亲,裴家一丝面子都不给,可见是真的宠爱那位小哥儿,舍不得他受一点儿委屈。”赵
贵绘声绘色地讲给赵疏桐听。
  “栖栖的确受宠。”赵疏桐点头。
  赵疏桐没想到那天的事情闹得这么大,裴侍郎还真是刚。他一开始还因为裴家和周家相看怀疑过裴侍郎的眼光
,毕竟这周文彦的确不是良配,性格懦弱迂腐优柔寡断没有主见还心有所属,看起来已经是被那位表小姐笼络住了
,又有个强势的人,若是把裴栖真的嫁给周文彦,和跳进火坑也差不多了。
  没想到这老大人说翻脸就翻脸了。
  想到自己如果去提亲可能会遭遇到更可怕的事情,赵疏桐觉得牙疼,这裴小栖欠他欠大了。
  “还有人说,周侍郎靠着裴家才坐上侍郎的位置,却忘恩负义欺辱裴家哥儿,裴侍郎刚直不愿意和这等无耻小
人来往,在宫里就和周侍郎割袍断义。”赵贵继续给赵疏桐讲从市井里听来的见解。
  “裴家家风清正,裴侍郎又是个刚正不阿的,自然看不上那等人。”赵疏桐不置可否地道,总觉得背后有其他
的原因。
  若是因为裴栖,两家不来往就是了。
  这么高调地搞出一个割袍断义,要说里头没有文章谁能相信。
  想到这位准丈人这么地难以对付,赵疏桐冷汗直流更加不敢反悔娶裴栖的事情了。是的,现在已经不是想不想
的问题了,而是赵疏桐不敢了。搏一搏还有出路,他要是不负责,被裴栖捅到裴侍郎那里,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总不能躲躲藏藏一辈子,况且他还有赵老汉这个爹要照顾。
  原身不管怎么样,还算一个孝顺的人。
  他和赵老汉相处了这么久,已经认可了这个爹,又需要赵疏桐这个身份在此生活,自然要承担起为赵老汉养老
送终的责任。
  “辛苦你了,这半两银子你拿着。”赵疏桐掏出一个银角子给赵贵。赵贵能打听到这些消息,真的是用心了。
  “桐叔,给你办事是我该做的,不用钱。”
  “你想打什么主意。”赵疏桐斜眼看了他一眼。
  “桐叔,你特意种了这些红薯,还亲自跑到田地里。这红薯一定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吧,等成熟了能不能送我几
斤,我爷爷也想要种种这外邦人吃的东西。”赵贵谄媚地道。
  “你倒是有眼光。”赵疏桐想,什么时候都不缺少聪明人,赵贵一家虽然不知道红薯能亩产千斤,但是却通过
自己的态度知道了红薯的特别,“等红薯熟了,就送你几斤。”
 赵疏桐十分大方,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最后还是要传播开的。
第21章
  从岁寒寺带回来的桃花,裴栖让人找了个好看的花瓶插在了水里。
  但是总归是失去了大树的供养,几枝桃花从第二天开始就渐渐失去了光泽,原本挺翘的花瓣,好像没有吃饱饭
一样,软绵绵地塌落下来,有了枯败的迹象。
  裴栖看在眼里,到底舍不得夫子给他摘的桃花枯死,每每看到这些桃花,他就都想到在岁寒寺时那种脸红心跳
的感觉。
  为了将这些桃花保留的时间久一些,也为了留住这些美好的记忆,裴栖向他娘请教了一下决定把这些桃花制成
干花。
  “少爷,你瞧这两本书怎么样。”
  裴栖见浅荷拿来的是《论语》《孟子》这些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翻看的书,立马否决了,“不要这些,你去把
俏医女三救落难书生,崔玉宁巧计挽郎心给我找出来。”
  浅荷很快将裴栖喜欢的话本取了过来,裴栖将桃花瓣一片片地从桃枝上摘下来,铺平在话本子的内页,做的十
分认真。
  浅荷没过多久过来禀告,“少爷,二公子回来了,来看望你了。”
  “让他进来吧。”
  “旭儿,你不是考不中秀才就不回家吗,怎么舍得从书院回来了。”裴栖见到裴旭就笑话道。
  “小叔叔你别笑话我了,芙蓉园游青会到了,大哥让我回来散散心。”裴旭道,他和裴晗在一个书院学习,裴
晗让他回来参加游青会,结识一些同龄的才俊,还有为裴栖护花的意思,免得又遇上嫉妒眼红他家小叔叔受宠,想
要踩他家小叔叔出名的。
  “小叔叔你放心,在芙蓉园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裴旭认真地道。
  裴栖十分傲娇,并不稀罕侄子的保护,“不用你也没人能欺负了我的。”
  “是是是,小叔叔你很厉害,许多闺秀都比不过你。”裴旭好脾气地哄着裴栖,见到裴栖旁边的桌子摆着一盆
亭亭玉立的寒兰不禁眼睛一亮,往寒兰那边走了过去,“小叔叔,这就是你前些天得的梅瓣寒兰吧,祖母刚刚和我
说过了,开的果真好看。”
  裴栖做个好事,侍郎夫人就特别爱炫耀,裴旭刚回来就把裴栖慧眼识珠十个铜板买了株寒兰的事情讲给他听了

  裴栖闻言连干花都不做了,警惕地看向裴旭。
  裴旭和他娘还有大侄子媳妇一样都是喜好花的,甚至比他娘还要严重。他娘就是看个乐趣,有时候高兴了还会
把自己喜欢的花赏给小辈,裴旭不一样,有了喜欢的则是死巴巴地攥在手里宁愿烂在自己手里也不愿意放手。
  “小叔叔,你什么时候不想养了就送给我吧。”裴旭真没有想到,他家小叔叔竟能养出这样好看的花。
  裴旭这么说,裴栖一点也不意外,不过,“想都不要想。”
  这朵寒兰是夫子送来给他表明心意的,怎么能送给其他人。
  裴旭瘪嘴,他就知道小叔叔是个偏心的,大哥喜好金石古玩,小叔叔就送给他。虽然也会送自己的东西,但是
送给大哥的都是大哥的心头好,都没有给他送过他的心头好。以前小叔叔不喜欢花还情有可原,现在都开始养花了
,都舍不得分给他这个可怜的小侄子一株。
  裴栖才不理会裴旭这些小心思,说了不送就是不送。
  *
  玄阳大长公主是先帝的庶妹,今上的姑姑,夫家是开国功臣汝阳侯府。
  先帝登基的时候,当时身为公主的玄阳和汝阳侯都出了力,汝阳侯又比较识趣,并没有因为从龙之功向先帝索
取高官厚禄,反而安心做起了富贵闲人,在家教养子孙。
  先帝也不是刻薄的人,对这两位有功劳的妹妹妹夫一直厚待有加,到了今上两人依旧还享受着尊荣。两位侯府
公子都是人中龙凤,两年前今上将汝阳侯世子谢翎提拔进禁军做了统领,二公子谢翼也打算重用。大长公主和侯爷
的急流勇退换来下一代的崛起,算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玄阳大长公主是个低调的性子,每年除了在芙蓉园办这么一场游青会邀请年轻未婚的公子哥儿贵女前来游玩作
诗赏花,显示一下存在感,平日里并不出去结交官宦人家的内眷。
  每年参加游青会的公子贵女,总有扬了才名气或者觅得良缘的。无数的名门公子、淑女、哥儿对玄阳大长公主
的游青会趋之若鹜。
  近两年,玄阳大长公主家中的世子谢翎和次子谢翼都到了婚配的年纪,两位公子又都是人人称赞的俊杰,前程
一片锦绣,游青会的帖子更加炙手可热。许多贵女哥儿各个争奇斗艳铆足了劲儿,就为了能赢得玄阳大长公主的青
眼,嫁入汝阳侯府享受那泼天的富贵与尊荣。
  裴家裴栖、裴旭还有裴吟怡都得了帖子,由裴旭带着裴栖和裴吟兰一起前往芙蓉园。
  芙蓉园有大长公主的护卫看守,被保护的像铁桶一样,各家公子少爷闺秀到了只能自己进入,不允许带着下人
进去。
  “小叔叔,我给你准备的诗你背的怎么样了。”裴旭询问裴栖道,这样的场合总是免不了要背诗的,怕裴栖出
丑裴旭提前给他写了好几首诗
  “昨天背会了,但是睡了一晚忘了。”裴栖眨眨眼道。
  忘了?
  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忘了。
  裴旭、裴吟怡十分无语。
  裴吟怡觉得裴栖这样太丢脸了,诗都给他写好了还背不下来,游青会跟在裴栖身边一定会出丑的,她打定主意
到了芙蓉园就找借口和裴栖分开。
  “小叔叔,要不咱们再温习温习,也许就记住了。”裴旭小心地建议道。
  “不用了旭儿,游青会也不是要人人作诗的。就凭我的水准做出太好的诗别人该怀疑我找枪手了,知之为知之
不知为不知,没有什么好丢人的。我就过去看一眼,如果没什么好玩的我就早些回侍郎府。”裴栖道。
  他去芙蓉园就是玩的,不求才名,又不找郎君,没必要像那些为了扬名嫁给好人家的哥儿姑娘一样汲汲碌碌的

  可惜许问澜不在京城,他连能一起痛快玩耍的小伙伴都没有。
  裴栖连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都说出来了,裴旭也不好再继续难为他。
  “那,小叔叔一定要跟在我身边呀。”裴旭不放心地叮嘱道,这芙蓉园游青本就是个大型相亲会,男客女客无
需分开,他到时候一直跟在小叔叔身边,若是有人刁难小叔叔他还能想办法替小叔叔解围。
第22章
  芙蓉园建造的华丽大气,飞檐雕梁、假山流水、回廊小径都设计的美轮美奂,珍花异草、名贵树木无数,芙蓉
园一年四季都有鲜花盛开,但因为玄阳大长公主只在春天的时候开放芙蓉园,其他三季芙蓉园的盛景少有人得见。
  鲜艳的牡丹,娇俏的茶花,纷纷的樱花都各展姿妍。
  来到这样的好地方,裴旭就像老鼠掉进了米堆里一样,高兴得不行。
  “小叔叔,二哥,慧珍在等我,我先过去了。”裴吟怡见到自己的闺中好友,赶紧扔下裴栖和裴旭走了,她可
不想跟着裴栖被人指点。
  裴栖因为他爹前两天搞出来的事情,不少人都在私下打量他。裴栖爹为了他和多年交情的世交断了联系,这让
他们是不敢相信的。
  他们家中也有姐妹哥儿嫁到世交的,受了委屈爹娘给出头的时候都不多,何况两家断交。这次让京城里的人都
明白了裴侍郎到底是有多宠爱他家的哥儿,好多人对裴栖真的是又好奇又羡慕,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羡慕他的
好命。
  裴旭对这些人的目光不喜。
  不过人家也没有影响到他们,他也不能说什么。
  赵疏桐跟着同窗谢启来的芙蓉园,进了芙蓉园,赵疏桐就知道古代的皇上为什么那么喜欢大兴土木,建造园林
了。
  这样的人间仙境,要是有那个机会,谁不想拥有。
  “赵兄,二公子想要见你,和你聊聊养兰花的事情。”谢启道。
  赵疏桐在家中催生兰花练习异能的时候,无意中催生了一株素荷冠鼎。恰好,原身读书的时候认识的谢启是汝
阳侯府旁支,曾经无意中说过侯府二公子重金求素荷冠鼎的事情。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赵疏桐也不知道侯府二公子
还要不要素荷冠鼎,于是抱着碰运气的想法找了谢启。
  通过谢启的手将素荷冠鼎献给了谢翼,得了芙蓉园的帖子。
  进入这美轮美奂的芙蓉园,赵疏桐觉得非常值票价。
  赵疏桐跟着谢启来到一处种植茶花园子的阁楼上,不光谢翼侯府世子谢翎也在。谢翼见到赵疏桐就兴致勃勃地
拉着他聊了起来,还询问他是如何培育出素荷冠鼎的。
  两个人谈得正好,院子里传来一阵热闹的声音。原来是一些小姑娘小哥儿还有小公子在下面为茶花作诗,赵疏
桐跟着谢翎谢翼到窗边看热闹。
  很快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裴栖,你也过来看山茶呀,这茶花开的这么好,你看得懂吗,要不要我给你讲讲。”
  裴栖看向说话的人,果然是冤家路窄。
  叫住他的人,正是当初逼迫他作诗的李诗茶。裴栖不耐烦地和人打了招呼,“李诗茶你也在这里呀,早知道你
在这里,我就不往这边走了。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富态,御史府的伙食一定很好。”
  旁边有闺秀偷偷捂着帕子偷笑起来。
  “二公子,我遇到一个熟人,想要去打个招呼,先告辞了。”赵疏桐见裴栖在下边就去找谢翼请辞。
  养兰花培育素荷冠鼎的事情聊得差不多了,赵疏桐想要去参加游青会结交朋友谢翼也觉得情有可原就允许了,
“若是将来素荷冠鼎的事情需要请教,还请先生拨冗前来。”
  “必定,必定。”
  李诗茶是个微胖的哥儿,见裴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暗示他贪吃馋嘴,害得他被人嘲笑,心里面恨极了裴栖,“
这山茶院赏茶花的,都留下了自己的诗作助兴,裴栖你都过来了总不能没一个只言片语的,败坏大家的兴致吧。”
  “我不会作诗。”裴栖直接道,又来这一招,他已经不是四年前不会作诗还为了面子死撑的裴栖了。
  “你四年前没做出来诗,我听说你回去后就让裴侍郎给你请了夫子教导苦学,这等四年过去了,还没学会吗,
还是你看不起我们,才不愿意作诗。”李诗茶咄咄逼人地道,来这里的许多人都作了诗,都是二品三品大院家的嫡
出,身份也不比裴栖低,别人都作了,裴栖摆架子不做,他看裴栖这个草包要怎么收场。
  在场知道两个人之间恩怨的不少,都兴致勃勃地准备看戏。
  裴旭脸色难看起来,“李家少爷,我小叔叔近两年学的都是规矩礼仪,女戒女则,对作诗并不精通,就让旭来
替小叔叔作一首吧。”
  “裴旭你当然要做了,但是你做的不能算作裴栖的,裴栖你不会占你侄子的诗吧。”李诗茶故意用怀疑地口气
道,好像笃定了裴栖一定会用裴旭的诗一样。
  “当然不会,我才不做这么没品的事情。”
  “小叔叔。”裴旭担忧地看向裴栖,他和哥哥给小叔叔写的诗小叔叔都懒得背,如今又中了人家的激将法,裴
旭真怕裴栖下不来台。
  要是他没有照顾好小叔叔,让小叔叔被人欺负了,回去祖父和大哥肯定都要收拾他的。
  裴栖不理裴旭,李诗茶太烦人了,就想逼着他出丑,他不教训教训他,心里气不顺。
  “都说了我不会作诗,你偏偏要我做,到底是什么居心。整天向人炫耀自己有才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诗都
是提前写好,直接背出来的。”
  裴旭觉得坏了,这场上的人哪个不是提前做了准备而来的,真正才思敏捷出口成章的人凤毛麟角。
  小叔叔这话一开口得罪一片人,裴旭都不忍继续听下去了。
  “裴栖你狗咬吕洞宾,我表哥让你作诗都是为了你好。来之前表哥还和我说他因为四年前邀请你作诗害你出了
丑,一直找不到机会求你原谅,心中觉得愧对你。听说你在家中苦学了四年诗书,前后请了十几个先生,觉得你一
定学有所成了刚刚才开口邀请你,希望你能洗刷在大家心中的印象。”李诗茶的表弟徐立亭道。
  他们是想让裴栖出丑,裴栖再大喊大叫下去,他们也讨不了好。
  裴栖白眼,鬼个为他好求他原谅。四年前的事,大家都忘了,他们不提没有人想的起来好不好。
  这俩人比四年前还会膈应人。
  一而再的,是觉得自己好欺负啊。
  李诗茶见裴栖脸色不好,继续火上浇油,“是呀,裴栖,我只是想求你原谅,想给你争取一个在大家面前作诗
的机会,所以说话急了一些,还请你不要怪罪。”
  裴栖这草包最好继续发火,继续说自己不会作诗,不用自己做什么,他草包的名头也要坐实了。哪一次参加宴
会的人的诗不是提前做好的,这已经是心照不宣的秘密,裴栖再说下去,想必到时候无论谁家举办宴会都没有人再
会邀请他了。
第23章
  见这李家表兄弟说的诚恳,现场还真有不少人觉得裴栖不识好歹,尤其是那些嫉妒裴栖家中受宠却不好说出口
的那些人。
  人家李诗茶邀请他作诗,只是想和他道歉。之前语气不好,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有隔阂,想要低头却不知道怎么
低头才显得生硬点。
  裴栖不会作诗就算了,竟然还怨恨人家,说人家不安好心。
  幸亏裴栖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
  说的比唱的好听,这个没安好心的胖子,当初带着一群人逼自己出丑,今个儿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下套,
什么苦读四年,请了十几个老师,明明在映射自己之前不好好学习夫子都不愿意教导他,裴栖觉得他们之间的梁子
再次结大了。
  裴栖正想反驳的时候,就见赵疏桐出现在人群中。
  裴栖一喜,觉得给自己撑腰的人来了,他不会写诗,夫子会啊。裴栖见赵疏桐没有出来给他解围,两只手在胸
前的位置不停地向下压,示意他冷静,觉得此刻自己的战意更加高涨了——被气的。
  他以为夫子是来给自己帮忙的,没想到这是个来看热闹的。
  裴栖这么想可真是冤枉赵疏桐了,两个哥儿之间的事情,连裴栖的侄子裴旭都插不进去嘴,何况他这个前夫子
,根本没有立场替裴栖强出头递台阶。
  “那就要让你们失望了,十几位夫子都说我材质过高,他们才疏学浅无法教导,因此我如今还不会写一首诗。
”裴栖道,将他不会作诗的黑锅口给了他的十几个夫子,甚至包括赵疏桐。
  他爹和他娘以前也常说,都是那些夫子不好,他才没有学好。
  裴栖这样说一点儿也不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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